人都已经不在了。
姜绾不自在的说道:“人有时候总该要留有一丝念想,不然在这四面楚歌的境地,如何支撑下去?”
“有的念想这一辈子被判定不可能实现,亦或是这些念想剩下的只是悲寂与痛苦,那么不要也罢。人活着,就是不断的去找寻心中最初的那份信念。只要那个信念不灭,那么心中燃烧的那团火焰便永不熄灭!”凤瑶语重心长的说道:“绾儿,你想想你最初的心愿,究竟是什么?”
“我……”
“过程中遇见的人与事并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你最终的夙愿,那就够了。”
姜绾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都明白凤瑶所说的话是何意,可当真就这样抹掉过往不去回想,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
陵王虽然是个傻的,却也是有情义之人。皇贵妃的离去,他也知道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再也不存在这个世上,他悲痛万分。凤瑶与他说的那番话,不知他能否理解,可她知道他心中兴许是记住了,所以才会那么的难过。
她如今已经嫁给陵王,斩断过往是她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与镜墨澜今后是再无可能,再多妄念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
“本是来开解你,不曾想最后被你开解。”姜绾清浅一笑,不想再提及这些旧事。
凤瑶知道姜绾是个明白人,她说的这些她心里都懂,只有放不放得下罢了。
当初爱得那样深沉,一夕间要忘记,又谈何容易?
只是,他们之间太过轻易的放弃。
“绾儿,你想要回头,未曾就没有机会。”凤瑶说罢,转身去了她的厢房。
姜绾心中一震,如雕塑一般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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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方才回到厢房,便瞧见采芙领着萧然进来。
萧然面容憔悴许多,下巴长满青胡茬,疲倦的说道:“宫里发出讣告,皇贵妃是暴毙而亡,皇后娘娘的丧期未过,不易大办。请了道长做法,入葬皇陵既可。”
“欺人太甚!”凤瑶满面怒火,这样的讣告发出,那么就是隐瞒下皇贵妃被害的事实!
这个消息,太过出乎意料!
萧然苦笑,皇后当初丧事也是因为被废,适才没有操办。如今皇贵妃殁,竟是将一个废后牵扯而出。
即便如此,这个关头也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姑姑事先写信告知祖父,她的身后事全权听从皇上安排,我们只管服从便是。祖父也说他已经老了,无力再为姑姑主持公道。若是强行抗旨,有违姑姑所做的牺牲。”萧然眼底充满讽刺。
凤瑶了解萧然,他心中愤懑不平,觉得外祖父的表态有违在他心目中高大公正不阿的形象。
“你打算如何?”凤瑶冷静了下来,现在局势不明,只能忍。
“我来与你告辞,明日便离京。”萧然语气有些苍凉,他满怀抱负,打算报效朝廷,如今的局势却不为他所容忍。
“不是就任?”
萧然摇头:“我想去姑姑游学去过的地方,一一见识一番。”
“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凤瑶并未挽留,叮咛道:“要照顾好自己,时常寄书信回来,莫让人惦念。”
萧然怔然的看着凤瑶,他有一瞬的冲动,险些问出口:‘你可会惦念?’
凤瑶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正要开口,这时采芙神色紧张的进来,忐忑不安的说道:“世子妃,王……荣王爷回京了!”
凤瑶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荣王爷回京,世子爷让您回府。”采芙听闻过荣王爷的威名,原本远在北疆并不觉得害怕,如今人突然回来,心生紧张与敬畏。
凤瑶亦是变了脸色,不敢再耽搁,对萧然致歉,匆忙乘马车回府。
☆、第一百二十章 秋试提前
荣王府
荣王妃与云初站在门口,三房的人站在身后,其次是家仆。
荣王妃攥紧手中的手帕,翘首以盼,心中激动又紧张。
荣王离京好些年不曾回来,这次不知怎的,没有一点响动,便回京了。
“初儿,可是北疆出什么事了?”荣王妃心中担忧,这一询问,才发现凤瑶不在,蹙眉道:“瑶儿呢?你父王回京的大事,她怎可不在?这是她第一回见你父王。”
“皇贵妃出事,私塾那边耽搁许久。再过不久秋试,不能再耽搁。”云初温和的说道:“父王回京短时日里不会离京,秋试那边没有取得成绩,有违荣王府威名。”最后几个字加重几分语气。
此话戳中荣王妃的软肋,没有再多说。
“父王最忌旁人说他莽汉,府中没有做学问的。瑶儿若能取胜,父王会很欣悦。”
荣王妃轻哼一声:“不是还有你?”
“母妃,我是个俗家弟子。”
“数你说的对!就知偏袒她,就算她不来,我又能拿她怎么样?”荣王妃本就没有刁难凤瑶的意思,只是觉得凤瑶太不顾府里的事务。家公回京,第一回见面天大的事儿都给卸了,回府上迎接。不过多嘴问一句,平白给自个心中添堵。
云初颇为无奈:“我还是祈愿着她秋试失利的好,这样能让母妃如愿,瑶儿安心在府中照料我的生活起居。”
“你……”荣王妃气得怒瞪云初一眼,瞅见凤瑶正巧从马车上下来。嘴角一颤,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