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们先拿去用,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还有卖地的银子。”陈木匠本就是寡言少语的人,所以就算是心疼俩孩子,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不过这直来直去的,倒也挺好的。
原本他存着这点银子,是想着跟李氏提亲用的,余下的自然是打算进些上好的木材,然后再打些器具存到木匠铺去卖的。不过现在瞧着还早,而且打器具的事儿也能再拖一拖,大不了自个再去给庄子上做工罢了,总归让俩后辈先度了难关再说。
崔玉想要种的东西很多,若是错过了时节,定然是会后推一年的。所以推辞了几句,也就接了银子,只是她非拉着赵二石给陈木匠打了借条。
毕竟陈木匠再亲,到底还不是一家人呢,她这般做也无可厚非。
接下来买地买山的事儿几乎是水到渠成的,里正赵德发也乐的得了好处,再知道赵家准备好银子后的第二日就带了人去县衙。
这次买的不是三亩五亩的田地,所以办地契还要去一趟县里衙门。好在赵二石现在多少懂些人情世故,加上有赵德发帮衬着,再有就是县衙里的师爷跟捕快也都识得他,所以倒没有遇上什么为难的事儿。
等到办好了地契,看着红彤彤的官印盖在小纸张上,官家人又收了档。赵二石才张罗着要请莫大川跟王德安去吃酒,俩人看着也到了晌午了,便就没推辞。
都说男人酒桌上拉兄弟,加上莫大川跟王德安有心跟赵二石交好,现在又觉得他是个实诚汉子,所以带了几分真心。一来二往中,就开始叫兄弟了。
里正赵德发在旁边一边陪着喝酒,一边感叹赵家人的好福气。如此竟然也能跟县衙官爷搭上关系,要知道便是他也不过是沾了里正这个位子的光才能在衙门说上两句话的。
想来想去,他越发觉得赵二石两口子不是一般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地契到了手里,崔玉的心也就彻底踏实下来了。趁着修整河滩地跟山头的这段时间,她还准备简单教教赵二石做生意的小诀窍呢。
不过听他今儿回来说道的事儿,崔玉又觉得自个太自信了,也太看轻赵二石了。这个汉子满身的憨厚傻呆劲儿,似乎只是在家里,在外头办事儿时候那心思也不少啊。
心里踏实了,就又该忙活起来了。
周氏自然帮不上忙,所以每日就是在家里照看着天天,好在家里各种杂活如今也有来做工的妇人搭手,倒也不至于忙乱了。
河滩地那边的大水汪是按着崔玉的标准修的,土坝加高垒起来,只在边上开了两个口子放水换水。口子里,都还用好几层的纱布固定上。
大伙儿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但只要能挣到钱,自然也不好追着非要问个明白。
余下的薄地,崔玉也按着片让人修成了田地,因为有淤泥,所以倒也不急着追肥。在进山的那块平整处,赵二石也带了人开始盖起简单的小木屋来。
对于这个小木屋,赵二石是格外上心,从地基到木材全是他一手安排的。做工算不上多精致巧妙,但绝对安全结实,只要不着火,住个十年八年的却是没问题的。
期间,赵二石还抽了三天空,跟着赵小山和崔虎子去县城参加了院试。
院试是州衙的提督学政主持的,也是考取秀才功名的最后一场了。一般寒门子弟极少能走到这一场的,大多都是那些打小有西席先生或是上家学的富贵人家子弟或是官家子弟,所以村里不少人对赵小山跟崔虎子的这次考试都极为看重。
就连早就离了陈河沟村的李氏,都招待了几次专门去探望崔虎子的陈里正。
院试三年才进行两次,所以这会儿赵家全家最主要的事儿可就是陪着赵小山二人去县里了。
临走的时候,除了笔墨纸砚全部备了新的,衣衫帽子还有各种吃食,能带的崔玉都给带了个齐全。就连水壶,都每人带了两个,生怕俩人在下场的三日里饥了渴了引得难受。
当然,看着日头越来越毒辣,天气越来越热,崔玉还专门熬了酸梅汤跟罐头给俩人带上。更是提前嘱咐了俩人,去了县城进场前一定要喝一碗避暑汤,免得进了场人多天热的闹难受。
原本一家人谁都没去参加过考试,更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哪个知道准备那么细致?尤其是周氏,早些时候还以为只要带了干粮跟衣裳去就行,如今才知道下场考试竟然这般难。
尤其是等赵二石回来以后说,场上许多人受不得热昏了过去,还有脱水的有闹肚子的,只进行了半场,就由许多学子被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