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丁陨落之后，海皇也只剩下意识漂浮在虚空之中，他一路漂浮着，一路搜寻着重塑自己身体的材料，但一路上各种星球都毁损严重，材料严重缺失。而且这个位面又没有天网的存在，他无处依托，一直没有完成身体重塑的他，也无法联系上莉莉娅特他们。

即便没有了身体，很多事情都无法完成，但海皇的探测能力却一直都在。所以，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佛格瑞泰被博伊驱逐，朵拉被博伊击杀，数十个有人类居住的宇宙被博伊瞬间毁损……古丁海盗团的战舰被博伊阻击，所有成员全部被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状态……

这一切都来得那么快，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海皇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亡，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警告一声都做不到。

“古丁死了，莉莉死了，比格，艾尔莎……全都死了……”

海皇低声自言自语，只是意识状态的他，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生命体能够听得到，除了他自己。

“大家都不在了……”

“古丁海盗团没有了……”

“我却什么都没做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地陨落……”

“这种奇怪的感受，就是人类的感觉吗……”海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古丁曾经说过，有亲人或者朋友死去的时候，人会感觉到伤心难过。我现在的这种感觉，就是难过吗？”

“真是讽刺，所有超级智能梦寐以求的人类情感，却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放在以前，获得任何一种人类的情感，海皇恐怕都会为之欢呼雀跃，但现在的他，却完全没有这种念头。他越是想到之前和大家一起经历的种种，就越发沉浸于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在他的记忆之中涌现：

第一次在红灯区和当时还是懵懂少年的古丁相遇；

第一次在火山口见到满身污渍的莉莉娅特；

第一次在地摊上看到球状的罗伯特；

第一次在餐厅里看到笨拙的比格；

第一次在神庙阶梯见到蹭饭吃的艾尔莎；

第一次在地牢里看到好战的多科特；

……

每一次初见，之后的大家都停留了下来，成为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不管是古丁，莉莉娅特，还是其他人，失去每一个人都像是自己的生命里突然被人挖走了一部分。

而现在，大家都已经不再了，海皇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挖空了。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古丁。

“古丁，心痛是什么感觉？”

古丁当时想了想，然后咧嘴笑道，“心痛就是当你失去某个人之后，难受到连肉都不想吃。”

“我也有心吗？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难受呢？难受到以前最大的梦想——拥有人类的情感，都已经成为了现实，在我记忆里反复回荡的却始终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