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孙秀花被他们看得不自在,干咳一声:“三天两头的闹,这还是过日子吗?”

“奶,您跟着我们好不好,还有二哥,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过日子。”许清嘉顺势拉着孙秀花的手摇了摇。

许向华期待地看着老太太,他当然想老娘跟着他。

孙秀花毫不犹豫地点头。

许向华喜出望外,对那边的情分早就所剩无几。可孙秀花要是跟着那边,他难免束手束脚,现在他还怕什么。

许向华惯来雷厉风行,当即把孩子交给许再春媳妇照顾,带着孙秀花和许向党出了门。

老许家那边,刘红珍又害臊又委屈更害怕,刚换好衣服,就见许老头回来了,赶来跑出来哭诉。

她自然着重讲了许清嘉姐弟打许家全,许向华把她摁水里想淹死她的经过,对自己打许清嘉姐弟的过程则是一句气坏了带过。

可许老头早从别人那知道事情经过,哪怕知道她被许向华摁在水里淹,许老头也不生气,他只是心慌。许向华反应这么大,可见他有多愤怒。

前几天,老太婆刚说过分家,他就怀疑是许向华跟她说过什么,否则无端端老太婆怎么可能说起分家。

当下不祥的预感争先恐后涌上心头,气得身体发抖的许老头指着李红珍喝道:“你个搅家精!”不经意间一抬眼,许老头瞥见许向华一行大步走来,脸色骤变,一脚踹在刘红珍肩头。

被踹倒在地的刘红珍懵了,不敢置信地望着横眉立目的许老头。进门这么多年,不管她做了什么,许老头顶多骂两声,不像孙秀花一个不如意,鸡毛掸子就挥起来。

“你个混账玩意儿,竟然敢对孩子动手。”左右一看,瞥见旁边的扫帚,许老头抡起来就挥过去:“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看你以后敢不敢再打孩子。”

许家全原本还指望着爷爷帮他和妈报仇,哪想爷爷打起他妈来了,吓得缩到墙角嚎啕大哭。

刘红珍更是万万想不到,挣扎着爬起来要跑出去,被老头子一扫帚打在腿上,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她只能缩成一团抱着脑袋声嘶力竭的求饶。

一干人等踏进院子就看见这鸡飞狗跳的一幕,许向华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老头子这是打给他看的,人都被打成这样了,他要是再不依不饶,可就是不懂事了。

打了好几下,许老头都没等到人来劝,他心里开始没底,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打啊,打死算我的,这事就当结了。打不死就分家。”许向华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霜染染(x2)、欲kiars的地雷~

☆、第16章 第十六章

许老头动作一僵,转身瞪着许向华,怒喝:“你说什么?”

许向华一扯嘴角:“不打了,也是,这可是您最得意的儿媳妇,哪舍得打死了。既然打不死那咱们就来说说分家的事。”

许老头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抓紧扫帚:“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让我打死她,你想让我去坐牢是不是,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您怎么可能舍得打死她,她要是死了,谁来帮我大哥冲锋陷阵抢好处。”许向华冷笑,老头子和许向国那点心思,真当他看不穿,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把一家子当傻子糊弄。殊不知,谁不心里门清,只是看在老两口份上装傻罢了。可刘红珍越来越过分,早些年还有点心虚,这些年越发理所当然,好像另外几房欠他们,活该给他们当牛做马。

许老头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交头接耳的村民,只觉得他们都在笑话他,登时怒火中烧,举着扫帚冲过去要打许向华。

“叔,咱好好说话,别动手啊。”许再春和几个本家兄弟上来拦住恼羞成怒的许老头。

“放开我,我打死这个兔崽子,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孙秀花看一眼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头子,再看一眼冷着脸的小儿子,突然间悲从中来,这还是父子俩嘛!

再闹下去真要反目成仇了,以前她都是帮着老头子,这回不能再要求儿子让步了。

“够了,”孙秀花重重一拄拐杖,先教训许向华:“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教训完又扭头看着暴怒的许老头:“你也别怪华子语气冲,嘉嘉阳阳被刘红珍打成那样,别说华子,就是我都想揍死她。”

许老头顺着台阶往下爬,看一眼脸色紧绷的许向华,叹气:“老大家的的确不像样,不过你打也打了,我也教训过了,回头再让你大哥教训一顿,她以后肯定不敢了。”

许向华嘴角浮起讥讽的弧度:“所以这事就这么完了,让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得继续给老大一家当牛做马,让他们拿着我的血汗钱吃好穿好,闲的没事干就欺负我孩子。”许向华扯了扯衣襟,盯着许老头:“我们几个里,是不是就老大是你亲生的,其他都是捡来的,所以活该给老大一家当长工使。”

听到长工两个字,许老头又惊又怒,厉喝:“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长工,他们成什么了。

“我胡说?干的最少,得到的最多,还丁点都不觉亏心,只觉得理所当然,尽想着怎么榨干我们身上最后一点油水,没占到便宜就阴阳怪气挤兑人,今儿都动上手了,难道还不是地主做派。”

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一听,竟然觉得许向华说得很有道理。

这刘红珍可不是地主婆似的,自己上工敷衍了事,别人偷个懒,她还要吆喝两声。不像来干活,倒像来监工的。

还有许家文,十七岁的少年,搁旁人家都是主要劳动力了。他身体瞧着也没差到一点活都不能干的地步,可愣是一天活都没干过。说是要读书,可村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高中生,别人放假不照样下地干活挣工分。手表戴着,皮鞋穿着,还真就是个少爷做派。

这么一想,大伙儿也不乐意了。活嘛不干,粮食没少分,那不就是大家白养着他们,真以为自己是地主了,地主都被打倒了。

“大伯娘他们一家吃干饭,让我和哥哥弟弟喝米汤。”脆生生的童音突然冒出来。

循声一看,只见许清嘉气愤地握着拳头站在人群后面:“我奶受伤,我爸不在家的时候,大伯娘把粥里的米都舀走,只让我们喝清汤。”

那语气那内容再配着她此时此刻可怜兮兮的模样,村民们终于憋不住了,嗡一声议论起来。再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了,要没许向华他们能天天吃上精细粮,结果倒不让人家孩子吃饱。

之前还觉许向华有点儿咄咄逼人,这会儿也变了,这一出又一出的,刘红珍简直欺人太甚,再住在一起,还不定怎么作践人孩子呢。

村民看过来的目光让许老头如芒刺在背,抖着手指许向华,又指指许清嘉:“反了天了,你们想气死我是不是。”

孙秀花抿了抿唇:“谁也别说了,分家吧,”对上许老头怒睁的双眼,孙秀花也想不明白了:“都说到这一步了,难道你以为还能没事人似的继续在一个锅里吃饭。”

许老头心里一紧,慌了神,推开许再春几个往屋里走:“想分家等我死了再说。”

“老头子,你别不讲理。”孙秀花也怒了。

“爱分不分,反正我以后不会再给家里交一分钱。还有二哥,”许向华从口袋里掏出电报:“这是二哥发来的,他也想分家,康子先跟着我过。不然,他以后也不会再给家里汇钱。”出差前他给新疆的许向军发了一封电报说分家的事,许向军也同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养着手脚俱全的兄弟侄子,还得不到一句好。

不讲道理,行啊,那就都别讲理,死活不分家不就是盯着他们那点工资吗?

走出几步的许老头猛地旋身,一张脸看起来竟是有些狰狞:“你敢威胁我,要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我当初就该掐死你。”气不过的许老头冲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