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竟然还留着。

呵……

他笑得苦涩，可是有什么用呢！

霍云凯在他身后站了很久他都没发现，直到他咳嗽，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霍建峰回头，看见霍云凯的时候明显的一怔。

咳！

好像连咳嗽都顿了一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胡乱地把箱子盖起来，“有事吗？”

此刻，霍云凯几乎能从心里确定，父亲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不像是那种会缅怀过去的人，尤其是他手里拿着他的东西沉思的模样。

“您都要没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吗？”霍云凯坐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霍建峰把脸转到一边，然后喝了一口水。

“你的律师来找我了！”

啪——

水杯从他的手里坠落。杯子落在脚下的地毯上，只发出过轻微的声音。

“她，她说什么了？”他看着霍云凯，甚至有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他紧张！

此时坐在他的面前，霍云凯突然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没有用，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很怕我知道吗！”他起身，目光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到处看着。

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父亲到了这个年纪，还有那个律师的那番话，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身体问题。尤其是看父亲对着他和霍云轩的东西发呆的时候，也更加的确信。

他和白丽清的关系是假的，所以也觉得对不起霍云轩了，是吗！

“云凯！”似乎是察觉到儿子的心思，霍建峰起身拦住他，“你在找什么？”

“就是很就没来，到处看看！”他说着走向她的办公桌，然后伸手去拉抽屉，结果被霍建峰伸手推了回去。

这里边有问题。

“爸！”

霍建峰转脸看着儿子。

爸？

上次他如此认真的叫他，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过来坐吧！”

霍云凯走在沙发上坐下，霍建峰则转身给他泡茶。

说起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个孩子这样面堵面的聊天过。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后悔也晚了……

“您想说什么？”

“你恨我吧！”

“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最配错了很多事，只是到了这把年纪说什么补偿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了！”

“您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云凯啊！”霍建峰没直接回答，而是叫他的名字，“能不能放过云轩。”

什么？

“云轩说的是对的，我这辈子除了自己，谁也对不起。”他说着拿起一张纸。

纸张已经很皱了，甚至中间的折痕处已经撕裂，显然时间已经很久了。

霍云凯的手都有些抖，当目光触及到“淋巴瘤”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

他震惊地摇头。

这项检查已经有几个月了！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这点事应该扛得住吧！”他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霍云凯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你是家里的长子，以后要好好照顾爷爷！”他嘱咐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交代后事吗？”霍云凯吼，“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依旧笑着。

说来奇怪，此刻他们倒是很像是关系融洽的父子，只是偏偏是到了这个时候。

“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是这个病我也大概知道是怎回事。”

“爸！”

“你先答应我，好好照顾爷爷！”他看着霍云凯，“云轩，也请你抬抬手。”

霍云凯的手紧紧地攥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虽然我对你没尽过什么责任，可是谁让你是我儿子呢！我欠的，就只有你还了！”

“跟我去医院！”他起身去拉他，而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嘭地被踹开。

白丽清站在门口。

本来她是想听听他们父子俩在密谋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一番话。

她什么也不说的冲进来，一把抢过霍云凯手里的化验单，非霍奇金淋巴瘤。

这个瞬间，白丽清只觉得天旋地转，看着霍建峰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病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都没打算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