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生在元道元年十月十八,这个日子太巧了吧?
或者,当年战乱,母亲会不会生了一儿一女她自己都不知道?阿青生下来就被“大恶人”抱走,当年凶险,想要擒拿他们的人不知多少,这不是没有可能。
父亲派人接回母亲,那时都十一月了,这二十来天,发生过什么事,母亲一个体虚的月子中的产妇哪里弄得清楚?
作为一个兄长,此时没有证据证明洛京城的妹妹是假的,赵清宣当然就偏向于当年母亲是否怀了双胎。
赵铎于心不忍,心想自己哄一哄他又有什么损失,于是道:“爹爹怎么会不要你,爹爹最喜欢你了。”
而众多下人则心中落了块悬着的石头似的:阿青果然是侯爷的孩子,难怪长得和世子小时候这么像。侯爷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不认儿子。
(赵铎:我冤呀,一定是岳父遗落在外的小姨子和哪位堂兄弟……
赵铎看看岳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四十米长刀,斟酌几分,改口:岳父人品高洁如白月光,怎么可能外头有遗落的小姨子。)
阿青开心了,醉态可掬的笑起来,又拉着赵铎的衣袖咯咯咯笑几声,说:“爹爹背我!”
其中两个侯府忠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赵铎一多汗:“爹爹扶着你。”
阿青往地上一坐,蹬着腿大哭大叫:“爹爹背!爹爹背!哇……呜……”
赵铎无奈:“好,好,爹爹背你,阿青乖,不哭了。”
赵铎蹲下身来,阿青往他宽阔的背扑了上去,心满意足。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亲的呵护的孤儿,这一刻得到心灵的安宁。
在赵铎背着她回她的院子时,她晕晕乎乎,枕在父亲的肩膀上,累了一天,终于睡着了。
赵铎将孩子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靴子,正要拉过被子,却见被窝中滚出两个包裹。
赵铎好奇拿过来一看,是两个包裹的银子和银票,银子大小不一。赵铎不禁想起当初阿青和赵清宣下注比武,他紧紧抱着银子的可怜又软萌的样子。
赵铎不禁失笑:这怎么跟松鼠往树洞里囤松果一样的,他是在外头摞银子就往窝里囤的吗?
赵铎看看睡得香甜的孩子,那和他几乎是按比例刻出来,却小一号的鼻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真是淘气。”
赵铎忽又想:从小命在旦夕,逃出来后又举目无亲,这孩子是吃尽了苦头,这么小也就要谋划生计了。不自己摞银子,他就会饿死。
赵铎为她盖上被子,这才离去,想想阿青这可怜却坚强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
……
赵清漪一夜好眠,翌日醒来,前一晚的事一一掠过脑海,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难为她了!
喝得高了,一时脱口而出,没有办法,反不如纵着最真的情,借着酒劲将错就错。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们自己去判断,反正她不是贪恋富贵、不要母亲(玉娘)的不孝女。她是没有证据,但是她醉酒时乱叫个爹别人也要跟她较真吗?
穿戴好后,用青盐刷了牙,洗了把脸,就出去练功了。
在演武场上,取了兵器架上的一条鞭子,就虎虎生威的练起九阴神功中的白蟒鞭法来。
赵清宣和众少年用的是同一个演武场,所以看到了比他们来得更早的孩子。
但觉他身影忽高忽乎,有时劲如猎豹,有时轻如飞燕,一条鞭子在她手上耍起来,走如蛟龙,激起阵阵罡风。
赵清宜低头和赵清宁说:“这还是人吗?我们练十年也练不成这样……”
赵清宁呵呵:“人家才十岁。”人家就算三岁练武,也只练了七年。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赵清宣却先过去打招呼了,而阿青也打完一套鞭法收了功。
赵清宣态度温和得很,关心她宿醉,身体有无大碍。
众人看着他们哥俩好,只觉侯府真要添一位二少爷了。
赵清漪此时当然是不怪赵清宣昨日提李清玥的事了,他还是个孩子嘛,变脸快。
……
而之后几天,府中暗底下都在传阿青其实是侯爷的沧海遗珠的事,这事儿赵铎还不知道,赵清宣却是在读书习武之余听说了。
他一边有七分相信阿青就是他的兄弟,当年之事的真相如何却没有把握,此事没有证据不能摊开说,事关侯府血脉和母亲。
赵清宣见父亲虽然疼爱阿青犹如亲父,却是很傻很天真的相信着自己的脑洞,他暂时也不去点破。
倒是他私下去找郭林商议,郭林吃着一串刚成熟的葡萄,听着赵清宣的脑洞。
郭林说:“世子是打算要查这件事了?”
赵清宣说:“阿青要真是我弟弟,当然要认祖归宗了。他流落在外长那么大,真不容易。”
郭林道:“要是万一,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赵清宣说:“不可能这么巧吧。当年跟着母亲的护卫,还活着的两个人,将来总要问问。”
那两个护卫却不在朔方,而是在洛京侯府,这却是让赵清宣不方便现在就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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