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辰对赵清漪说:“我上午还找你一起出去走走,你偏不去,下午倒和霍公子出去了。”
赵清漪本想说她不是和霍天放一起出去的,霍天放笑道:“我认识子竞多日,便是在船上,她也是上午都用来练功,只过了中午才会出来放风。”
上午人体内阳气渐生,无论修炼内功外功,都是好时辰,事半功倍,赵清漪嫌弃自己功夫太差,现在没有急事,上午当然不会去玩。
陆煦请了霍天放和赵清漪坐下,说起他们蓬莱派的紫精真人、紫英散人和另外几位嫡传弟子共同商议,过了明天紫阳真人的四七,就举行竞争掌门人的比武大会。
陆煦又说:“中午时,陈、杨二位师兄和支持的他们的弟子也都同意了。”
赵清漪说:“最终还是要用这种方法。”
武林就是武林,而不是政界,武功的高低就像一个人的学历和技术水平,决定着个人的名望地位。
假和尚一展折扇,微笑道:“正好见识一下蓬莱派未来掌门的高招,我想贵派不会建议吧。”
陆煦道:“先师与霍老先生也是故交,霍兄既然到了这里,自然要请霍兄见证。”
……
晚上用过饭后,天色渐黑,今夜也不是轮到陆煦在大殿守着衣冠棺椁,赵清漪刚刚沐浴完,陆煦派了吟雪来请赵清漪去他院里去说话。
他是蓬莱派入室弟子,地位不低,而且陆家巨富,当年还赠银给蓬莱派重修各处楼宇。位于大殿东侧的一群新修屋宇都是年轻一代弟子居住的,地位高的有自己的独居房间,外门弟子和陆煦晚一辈的弟子则是几人一间。
像大师兄和二师兄自然有独居的小院,而陆煦出了钱、武功又高,当然也有。
赵清漪还以为陆煦有什么要事,她一见他,他却和她说:“你也不小了,平日也该避避嫌。”
赵清漪奇道:“我没干啥,避啥嫌?”
陆煦道:“你与薛辰他们勾肩搭背,又与霍天放往来亲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
陆煦说:“你是女孩子,也不小了。”
赵清漪哦了一声,没有十分意外,也没有否认,说:“你当不知道、没看见就行了。”
陆煦说:“我想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赵清漪说:“哎哟,其实我真没有干啥,薛辰他们把我当兄弟,他们彼此也是这样的。”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男女有别,有什么兄弟可言?就算是义兄义妹,也不能这样。你这样觉得没有关系,那么将来……将来薛辰他们的妻子怎么看?你打着自己是他们兄弟的名义亲近他们,他们的妻子什么感觉?”
赵清漪深吸一口气,一手插着腰,一手抚着脑袋,沉吟了一会儿,又看向陆煦,说:“你对你手下的人还挺有信心的。他们功夫是不错,但是你凭啥认为我会贪恋他们的美色,还借兄弟的身份吃豆腐……天哪,你脑子里的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陆煦怔了半晌,蹙了蹙眉,说:“这是你想的吧,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清漪看着他,说:“三公子,你的下属们真的只有中人之姿,他们很安全。就算把我和他们放在孤岛上一百年,他们也不会成为我的后宫爱妃们的,请你放一百个心!请看我认真的眼神!”
陆煦无语地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说:“你这是什么想法,我都不敢用耳朵听。”
“不是,是你说的呀,你说他们的妻子会因为我吃他们豆腐而难过的,我发誓我没有这个想法。对了,你何时知道我是女生,我这年纪和扮相演技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吧。”
陆煦说:“你身受重伤,我给你诊的脉。”
赵清漪奇道:“你还是医道高手?男子与女子十二三岁要辨出脉象的区别不容易的,只有成年后区别会更大一些,但是成年后区别男女也不需要靠把脉了。”
把脉辨的是一个人的体质健康,而不是男女,不过一般来说男子的脉象比女子更为宽大有力。但是十二三岁的男生和女生是比较难辨的,因为十二三岁的男子发育比女子要迟一些,这就加深了难度。
赵清漪当然做得到,她中西医都是顶级的,对于男女解剖构造和气息都很清楚,基本是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女扮男装和男扮女装。她扮男生都是从神态气态姿态出发的,不是穿个男装了事。
陆煦说:“男女到底不同,当时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气海受损,脉象虚弱伪装不成男子骗我。你是女孩子,便是武艺出众也当自重。”
赵清漪摊了摊手,说:“我没有要非礼你的下属,古……估计许多女孩子是比较早熟,十二三岁就情窦初开了,但我晚熟。薛辰都二十五了,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他们都是大叔级别的了。一般来说生活不独立的幼稚小女孩才会喜欢大叔当人生导师,我不喜欢油腻大叔的。我真是好色之徒,我也找十五六岁的小白脸是吧?”
当然她也有底限的,她不是袭人,春心荡漾又想抓住长期饭票,把大约十一岁的贾宝贝都睡了。
陆煦凤目抽了两下,说:“你是女孩子,你自己的名节都不顾了吗?”
赵清漪说:“我好像跟你没法沟通。”
陆煦说:“等这边的事情一了,你就不要扮男子了,与吟雪她们一起,不要整日混在男人中间。”
赵清漪说:“你想得美!要我和吟雪姐姐她们一起给你当丫鬟,我是临时门客,不是卖身。”
“我没有让你当奴婢的打算,你也可以和我家妹妹们一起。”
“到时候再说吧。”见了程豹后可以溜了,不能回陆家耽误时间了。
陆煦走近一步,说:“我知道,你有许多你不想说的经历,应该吃过苦,偏偏你又是个天才,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固执,对于旁人的劝难以认同。我管你不是想利用你,是不想你入了歧途,我希望可以照顾你。”
陆煦不舒服的感觉积在心中久了,又因为前日守灵日夜颠倒加上师父死得突然烦心不已,沐浴时最让他操心的是无法无天的她。
他轻轻拍了拍她还有些稚嫩的肩膀,说:“你明白吗?”
赵清漪说:“如果命中要走什么路,那也是没办法的。”
陆煦正还待说话,听到外面传来惊叫声。
“杀人了!救命呀!杀人了!”
二人脸色一变,赵清漪说:“现在还有不少中原武林朋友在此,不会是闹出什么事来了吧?”
陆煦眼波一闪,说:“声音是大师兄的院子的方向传来的,好像是玉英堂的姜素兮师妹。”
玉英堂紫英散人门下有四璧,分别是东方灵儿、姜素兮、郑佩雯、赵锦绣,其中东方灵儿和姜素兮是紫英散人从小收养的孤儿,郑佩雯和赵锦绣的来头要大一些。郑佩雯的祖上可是大晋朝的开国将军,只不过他们这一支到现在算是旁支了,郑佩雯的兄长也在蓬莱学艺;赵锦绣却是中原镖局总镖头的掌上明珠。
二人出了院来,疾奔向陈柏涛的院子,到了院外就听到了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