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全身能值多少钱?”长宁问。
吴老道,“我刚只粗粗看了它一眼,有些价值不大好确定。”
齐曜没想到师妹居然要把这蛇卖了,不过他一向顺着长宁,也没多问:“吴老先生,你随我去估价。”
何宛然在一旁听了半天,等吴老和齐曜走远后,才不赞同道:“鹤儿,这条蛇是要带回宗门审问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准备现在卖,等审讯后再卖。”长宁说。
“可——那是我们同门!”何宛然不可置信的道。
“它不是,它是邪修。”长宁说,“临水村这些年被它害死了那么多人,以前大家不知道还好,现在真相大白,他们该有多伤心?这螣蛇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对大家也是个安慰。”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可现在这情况他们也只能用钱安慰村民了。
何宛然听了长宁话,神色稍缓,“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
长宁摇头,“我们这次能帮临水村,以后如果遇到无数个临水村,我们都私底下补贴吗?”这不是钱的问题。
何宛然沉默,这当然不可能,何家再家大业大,也禁不起她这花法。
“再说那蛇犯了如此大罪,必死无疑,我们又不是虐杀,只是等它死后拿点有价值的东西,总比弃尸荒野被别人拿走好。”长宁不觉得这种弟子处死后还有人收尸,与其让别人捡便宜,还不如补贴给临水村村民。长宁反对用生存以外的借口捕杀妖兽,但她不反对卖了作恶妖兽,把所获收益用在受害者身上。
何宛然想了想,觉得长宁这么说也对,“那等蛇一处死就要把它身体冻上,不然就不值钱了。”
长宁说:“这问刑堂的师兄师姐,他们一定知道。”刑堂估计没少干这事,她叹了一口气,她低声嘟哝道:“要是那螣蛇有储物袋就好了。”
何宛然她莞尔道:“这螣蛇可定有储物袋,估计比它收在身体里,到时候让师兄取出来。”她顿了顿,“要是螣蛇血肉足够,储物袋里的东西可以大家分了。”总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不少人还阴气入体。
“嗯,拣需要的分了,不需要的可以卖了。”长宁赞同,这次大家都很辛苦,应该分些好处,不然下次谁都没动力。
“这些事就劳你多费心了。”何宛然说,她对这些一窍不通。
“这也不是我费心,费心的是齐师兄。”长宁只会出主意,具体都不会做了。她说完跟何宛然相视而笑,两人一边商议,一边又把道观走了一遍,确定附近再无阴气才放心,临水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可经受不起阴气。长宁走了一会,偏头问何宛然:“阿颖,你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何宛然问。
长宁眉头微皱,“我好像听到有人呼救。”
何宛然知道长宁五感优于常人,不会无的放矢,“你仔细感应,说不定真有人呼救。”
长宁盘膝坐下,闭目认真感应,片刻后她突然扬剑对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大殿一劈,大殿受了这一击,仅剩的一堵墙壁轰然倒地,墙壁倒塌处可以看地上有一扇门,这是所谓的密室?长宁、何宛然移开了些残砖断瓦,拉开密室的大门,何宛然放了一只机械鼠进去,拿出一面琉璃镜同长宁一起看密室中的景象。
这密室不过五六丈,内里镶金嵌玉,布置的颇为奢华,看着倒像是一个寝室,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方白玉榻和榻边的博物架,两人等机械鼠转了一圈,看着没危险后,让闻声赶来的村长和观主在洞口守着,两人进入密室。
长宁一入密室,就感觉呼救声越发焦急,她顺着呼救声指示走到榻边,掀开床垫,找到了一处暗室,暗室里居然摆放这一只贴满符箓的瓦罐,她跟何宛然面面相觑,都不敢擅动这只瓦罐,“鹤儿,你能听到里面的人再说什么吗?”何宛然问。
“他说他才是太上宗弟子,外面那条巨蛇是邪修,他被邪修关起来了,让我们把他放出来,他快魂飞魄散了。”长宁说。
何宛然仔细看着瓦罐上的符箓,“这好像是炼魂符。”
炼魂符是炼化魂魄用的,瓦罐贴满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符咒,里面魂魄还能如此神智清晰?两人都不信,所以都没妄动,但万一里面真是同门,要是解救不及时,让他魂飞魄散了怎么办?
“我们告诉门派吧。”长宁当机立断的拿出求救符箓将事情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发了出去,何宛然赞同,这事已经不是她们能解决的了。长宁也不知道怎么跟瓦罐里的阴神沟通,只说门派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了,让他尽量保护自己,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他出来。
“两个小丫头总算没笨到家,终于想到找人帮忙了。”朗朗清越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何宛然先是一愣,随即大喜的冲出密室,“大师兄!”
大师兄?长宁下意识的就想到慕师兄,可那声音不是慕师兄的,应该是九华宫的大师兄吧?她看着那只瓦罐,迟疑着要不要把它搬出密室给九华宫师兄看,却听身后有人笑道:“这罐子叫锁魂罐,仅针对阴神,对血肉生灵无碍。”
熟悉的声音让长宁惊喜回头,就见一名玄袍俊美男子含笑站在密室门口,“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第53章 操心的大师兄
“不是你传讯给我的吗?”慕临渊逗着小丫头,走进了密室,手一伸,瓦罐就落到他掌中了。
“师兄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长宁一点都不信慕临渊的话,她一发讯息他就赶来了?这怎么可能?
慕临渊捏捏她的小脸夸奖道,“真聪明。”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慕临渊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长宁听着大师兄哄小娃娃的语气,心里郁闷,她今年也十一岁了,在世俗都是快嫁人的年纪了,可在太上宗就像是没断奶的小娃娃,但凡长辈见了不是给吃的,就是送给孩子玩的符器,或许是修真者寿命比较久,所以在他们看来十几岁跟几岁没多少区别。
慕临渊见小姑娘大眼不住的瞅着自己,忍俊不住的揉了揉她头顶,教她怎么解开瓦罐上的符箓,长宁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轻举妄动,不然真是害人了。
慕临渊揭开符箓后,手轻轻在瓦罐上一划,瓦罐应声而裂,露出了一方蟠龙木雕。
怎么是木雕?长宁没想到瓦罐中居然有一方木雕。
慕临渊将木雕收入一只玉匣中,“这块蟠龙木雕是养魂木,可以用于滋养魂魄,门中金丹期的弟子出门历练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块,如果遭遇不测,这块养魂木可以用于滋养阴魂,如果弟子想接受香火,也会将阴神附在养魂木中。这里面有门中阳神长老留下的印记,除非阳神修士亲至,不然轻易损毁不得。”
“所以那邪修才把师兄封在锁魂罐里?”长宁恍然大悟,“他们想慢慢炼化养魂木?”
“对。”慕临渊拉着她的手要出门,长宁看到密室一侧的书架,脚步就走不动了,“师兄,我能把这些书都带走吗?”
慕临渊扫了一眼书架,“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法术,你看看就行,无须费心学。”他挑出了几本不该看的邪术,剩下的让长宁收好。
“阿颖,这些书我先收好,等回去后我们再细分。”长宁对刚进来的何宛然说。
“不用这么麻烦,你先看吧,看完后给我。”何宛然不在意的说,她是被一名身量颀长的玄袍男子牵着进来的。
“陈师兄。”长宁主动给男子行礼,她记得九华宫大师兄叫陈真言。说来大师兄都是操心的命,对年纪小的师弟妹来说,大师兄大师姐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存在。他们出任一个小任务,他们都要跟在身后,真是太上宗好师兄!
玄色道袍是太上宗真传弟子的服服饰,进来的这名男子眉目俊朗,唇角带笑,“沈师妹不必多礼。”他和蔼的对长宁道:“你跟阿颖差不多大,又都喜欢看书,以后多在一起玩。”九华宫情况跟清虚宫差不多,长宁没同龄玩伴,何宛然也没有,陈真言总鼓励师妹多交同龄朋友,小孩子要跟同龄玩伴一起长大才能身心健康。无奈师妹最爱的就是修炼,跟同龄人都说不上什么话,长宁算是她第一个说话最多的小伙伴了,陈真言对长宁也格外和善。
长宁乖巧的点头,何宛然一直站在陈真言身侧,看着陈真言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显然师兄妹的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