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顿了顿:“有事?”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柔和,但仔细听依然能听出里面的冷淡疏离。
乔绒想了想,才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时教授,您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我给您带过去吧?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z大。”
时野习惯性的拒绝道:“不用了,我……”
乔绒打断他:“我看网上都在推荐你们z大西门的那家糯米饭团,还说他们家的手磨豆浆也不错。反正我也还没吃早餐,您真的不需要我帮您带一份吗?”
时野没说话。
乔绒教小朋友一样:“您应该说谢谢!”
时野从善如流:“谢谢!”
顿了顿,接着说:“我真的不需要!”
瞧把你给能耐的,不需要就不需要,我还不想带了呢!!!
乔绒非常有骨气地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她拎着两份早餐站在了上次时野给她补课的办公室门口。
距离跟时野约定的9点还有半个小时,上楼之前乔绒还在心里祈盼着时野会为了她提前来办公室等着,毕竟刚才她在出租车上都跟时野说了自己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z大。
直到此刻看到大门紧锁的办公室,乔绒终于清醒的再次意识到,时哥依然是那个高冷的时哥,并没有被她的热情给融化成一滩水。
因为已经放了暑假的缘故,整栋楼的办公室基本上都关着门,所以楼道里静悄悄的。
乔绒把给时野带的早餐搁在一边,然后自己趴在办公室门口的栏杆上吃她那份早餐。
等早餐吃完,她又摸出手机开始收生日红包。
手指头都快戳废了,楼下才出现了时野的身影。
依然是乔绒熟悉的白衬衫黑西裤,衬衫下摆扎进腰带里,衬得腰特别细,腿特别长。
乔绒咬了咬唇,目光炽热地看着时野一步一步踏着阳光走过来,然后双手交握默默在心里对着神明许下了自己的17岁生日愿望:“神啊,请让我得到这个男人吧!如果可以,我愿意让我哥胖十……不,胖100斤。”
刚刚睡醒正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的乔星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想:昨晚睡觉空调果然不应该开太低,都冻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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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星期没见,时野看向乔绒的目光依然平静,眼瞳里一片淡然。乔绒甚至觉得,时野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办公室里的那棵盆栽一样毫无温度可言。
但乔绒看到他还是挺高兴的,她把自己给时野买的早餐递过去,笑眯眯地说道:“时教授,请你吃早餐!”
时野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开口,乔绒已经把早餐搁在了他面前的书桌上,然后自顾自地走到时野旁边的那张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打开书包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时野看着她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先是高一上学期的数学课本,然后是他之前在电话里叮嘱过乔绒让她买的《王后雄教材全解》,最后是厚厚一沓数学试卷和一本错题集……
不管这小孩当初找他补课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学习态度上,这小孩还是挺端正的。
这让时野忍不住有点欣慰。
一欣慰,他看向乔绒的目光就带了点温度,说话的语气也不复刚才的冷漠疏离:“让你背的数学公式都背下来了吗?”
乔绒点点头:“背了。”
时野随意抽查了几个,见她果然都背下来了,心里便愈发满意了几分,不过还是不忘叮嘱道:“公式不能死记硬背,你得消化理解并且融会贯通,做题的时候不仅要学会运用这些公式,还得学会举一反三。”
乔绒继续点头,表情乖顺得一塌糊涂:“知道了。”
时野把她这一周多以来刷的那沓卷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又把她的错题本拿过来翻了翻,便让乔绒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边上,开始一题一题的给她讲她不会的题目。
乔绒一开始还认认真真的听着时野讲题,不过很快就心不在焉起来,视线时不时就往桌上的早餐飘过去。
时野正在讲一道函数题,察觉到乔绒的走神,立刻不满地用手里的笔重重敲了一下手上的卷子,厉声喝道:“乔绒!”
乔绒被他的火气吓得抖了抖,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啊,我……”
时野撩起眼皮看她,眼神凌厉,气势骇人:“如果你的心思没放在学习上,那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乔绒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喃喃着解释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早餐放凉了就不好吃了,题可以等会再讲,我怕你饿肚子……我……那个……我错了,时教授你别生气……”
她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再往下多说一个字都忍不住要哭出来。
怕被时野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她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栗色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她小半张脸。
时野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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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绒去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就发现时野坐在办公桌后面认认真真吃她带来的早餐。一口饭团一口豆浆的,吃得腮帮子鼓起来,像一只小松鼠。
乔绒假装没看到,坐回椅子上闷头开始写时野给她出的几道题。
整个办公室气氛沉闷得不行。
时野吃完去楼下扔了垃圾,又绕去洗手间洗手。
洗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此刻脸上明晃晃地就写着两个大字——“犯愁”。
他忍不住摸出手机给舍友杨帆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