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最终还是把乔绒带去了他住的地方。
是一个老小区,非电梯房,楼道窄,声控灯也不够亮,所以即便是白天,楼道里看着也暗沉沉的。
但乔绒并不在意。
她拎着两人从超市买来的食材,高高兴兴地跟在时野身后爬楼。
时野租的房子在五楼,一层两户的那种。
时野找钥匙开门的时候碰巧对门的邻居出来扔垃圾,看到时野身后的乔绒,对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视线滑过乔绒白皙漂亮的侧脸,又带着一点点打量的意味滑向乔绒的胸口……
乔绒跟时野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向来看不到其他人。倒是时野回头的瞬间,留意到了小年轻色眯眯的视线。
他蹙了蹙眉,快速打开门,然后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捞住乔绒的胳膊把人拽进了门。
“砰”地一声响之后,彻底阻隔了门外的视线。
乔绒揉着被时野拽疼的手腕,不满地嘟囔道:“……不是,我自己会走,你拽我干嘛呀?”
时野面无表情道:“你动作太慢了,影响邻居。”
“哦!”
时野弯腰换了一双凉拖,然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灰色的毛绒拖鞋问乔绒:“家里没有女士拖鞋,只有这双,能凑合穿吗?”
乔绒美滋滋地看着时野手里的拖鞋,声音脆甜:“能呀!”
简直是太能了!
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跟时野共穿一双拖鞋呢,这四舍五入就相当于是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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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时野说家里乱,乔绒还在心里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结果真正看到了,才发现根本一点都不乱,收拾得还挺井井有条的。
就是可能有一阵子没住过人了,所以家具和地板上都积了一层灰。
趁着时野去收拾房间的工夫,乔绒去厨房找了块干净的抹布出来把客厅的家具都简单抆了抆。
她在家里这些事情是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做的,所以做起来难免笨手笨脚,但她做得很认真。
时野收拾完卧室出来,看到的就是乔绒拿着湿抹布,半蹲在地板上抆茶几的画面。
家里没暖气,空调也老化严重,所以即便进门这么久了,屋子里还是挺冷的。
乔绒也没脱羽绒服,就那么半蹲在地板上,拎着湿抹布认真抆茶几。抆得太专注,连长款羽绒服拖在地板上了也没察觉到。
时野看着她白净柔美的侧脸,以及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心弦无端地颤了颤。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早上拖着行李箱去乔绒家门口找乔绒的时候看到的画面。
当时的乔绒,穿着粉嫩的毛绒家居服,踩着同款的毛绒兔耳朵拖鞋。
站在宽敞又气派的白色别墅门口,甜甜地冲他笑。
这一刻时野忍不住想,乔绒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笑起来无忧无虑,被身边所有的人宠着惯着呵护着,要星星就得星星,要月亮就得月亮……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蹲在破旧的出租屋地板上,抆一块破茶几。
乔绒抆完茶几一回头,就见时野倚着卧室门静静地看着她,表情落寞,甚至透着一丝隐隐的难过。
乔绒不解地放下手里的抹布,小声问道:“时野,你怎么了?”
时野垂下视线,半响后,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低低地说道:“不许没大没小,要叫时老师。”
乔绒明显愣了一下。
她跟时野在一起这么久,称呼向来随心所欲。大多数时候叫他时教授,有时候叫他时医生,偶尔也会像刚才那样,直接叫他的名字。
时野向来随便她怎么叫,从来不会特意纠正。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乔绒莫名有些心慌,就好像,时野要通过一个称呼,开始跟她刻意划清距离一样。
乔绒想说点什么,但时野没给她机会。
他直接接过乔绒手里的抹布,把乔绒赶到一旁的餐桌去复习。然后自己很快把客厅收拾了出来,又钻进厨房开始忙碌。
半个小时之后,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便盈满了火锅的香气。
火锅的味道很好。
但这顿火锅,吃得有些沉默。
往常两人在一起,其实也一直都是乔绒话比较多。但今天乔绒主动提了几次话头,时野都不搭腔。乔绒总觉得时野这个状态不太对,明明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吃完了一顿火锅。
这之后,时野收拾餐桌,洗碗,乔绒继续回到桌边复习。
她现在的基础已经提上来了,学习方法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所以根本不用时野像之前那样在旁边盯着,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的学习安排得很好。
只是偶尔碰到特别难的题目,才需要问问时野。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就在乔绒的复习和时野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中度过。
等到时针指向5点,时野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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