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凉凉说着,她突然放开手,把莱国公夫人给推到他那一群儿女们怀里,而后又冷冷一笑:“不过阿姑,您真的多虑了。区区一个莱国公的位置,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侯爷他也没有想过要和兄长们争夺。我们有手有脚,想要什么都会自己争取,才不会抢别人的现成的,这个您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哈哈哈!”
马上,莱国公夫人又大笑了好几声。
“这话你现在当然说得漂亮,可谁知道到头来你们会不会说到做到?这年头,口是心非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这个贱种,他懂礼义廉耻是什么东西吗?他懂一诺千金代表的什么吗?他的骨血里就没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是个势利小人,他什么都办不到!”
听她一口一个贱种,顾采薇又眼神一冷,目光沉沉的看向莱国公夫人。
莱国公夫人被看得一个激灵,浑身上下方才被顾采薇捏得发痛的地方再次开始隐隐作痛。她赶紧缩缩身体,又忍不住推推儿子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见这个女人都把我给打成这样了吗?这个人以下犯上,忤逆长辈,罪该万死,现在你们就该把她捆起来扔到祠堂里去,明天再当众责罚!”
“我今天这个举动还真算不上忤逆,不过是教训教训不听话的亲戚罢了。”顾采薇闻言,她就淡声说道。
莱国公夫人又脸一冷,就见顾采薇从怀里摸出来一只玉佩,她手一松,只用小拇指挂住玉佩顶端的绳结,让玉佩的真身垂挂下来,完全暴露在莱国公夫人跟前。
当见到这块玉佩,莱国公夫人立马身体一抖,紧跟着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了。
杜家其他人却看不懂,他们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顾采薇轻笑。“阿姑应该记得,三十多年前张家老太爷病重,四处求医问药无果,然后是一位远道而来的游方郎中给他治好了病。张老太爷病好后十分高兴,就留游方郎中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发现这位游方郎中很是言之有物,双方越谈越欢喜,他还被对方点拨得开窍了许多。当时他就要和那位游方郎中兄弟互称,但游方郎中拒绝了,还坚持要走。无奈之下,他只能拿出一块贴身的玉佩交给游方郎中,交代他一定要好生保管。回头,他又对家中儿女放话,以后只要谁拿着这块玉佩出现,那这个人就代表是他的兄弟,张家上下所有人都要对他言听计从。”
说到这里,她眉梢高高挑起:“算起来,阿姑你是张老太爷的女儿,手拿玉佩的我却算是张老太爷的同辈。这么算下来,你还是我的下一辈呢!那我这个做姑姑的教训教训不听话的侄女,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一番话,又将莱国公府上下给震惊得底朝天。
不过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又是莱国公夫人娘家那边的事情,杜家人并不是太清楚,大家都齐刷刷将目光转移到了莱国公夫人身上。
“阿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莱国公夫人此时两边唇上也不见一丝血色,惨白惨白的仿佛马上就要没有呼吸一般。
她不见一丝生气的双眼死死盯着顾采薇,看了好一会,她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和高慎言什么关系?”
“他是我外公。”顾采薇大方回答。
莱国公夫人就身体一抖,瞬息给被抽干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一般,再也站不住了。
“阿娘!”杜家的儿子们见状,赶紧七手八脚的把她给拖到一旁坐下了。
杜五郎也气得回头恨恨瞪了眼顾采薇:“顾氏,不管你手里这块玉佩有多厉害,可现在你的身份是杜家七媳妇,那你就是我阿娘的儿媳妇,你注定比他身份低上一辈!既然选择了嫁进杜家,那你之前的身份就不用再提,提了也没用!即便我们闹到长安令那里去,长安宁也肯定是按照你夫婿的身份来给你排辈!”
“这个我知道啊,可就冲着这一点,我也能吓唬吓唬你们不是吗?”顾采薇轻笑,她突然说道,“麟德元年,你夫人殷氏家中的一个小娘子突然死了。这个小娘子生得活泼俏丽,人见人爱,尤其得殷家二郎君的喜爱。可是,有一天她在殷家后花园里看花的时候,突然不见了踪影。被人找到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被沉到了湖底,而且还是……”
“你不要再说了!”
她话说到这里,杜五郎的娘子殷氏早已经脸色大变,她赶紧扯着嗓子大喊。
杜五郎此时也脸色惨白一片。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殷家上下都没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