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对他低声下气的兵部侍郎,武延基只是颔首。“我们没来迟多久吧?”
话虽然这么问,可他脸上不见一点羞愧之色,反倒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翻身下马。
兵部侍郎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您来得时间刚刚好!”
顾采薇不禁一声冷笑。
这两位武家的后人气势摆得可真是足呢!
武崇训和武延基听到笑声,他们双双转过头,就将目光落在了顾采薇一行人身上。
武崇训双眼微眯。“方才是谁在冷笑?你们可是因为我们来晚了生气了?”
顾采薇就要说话,却不想杜隽清把她往后拉了一把,而后他自己上前开口:“你们的确是来迟了。”
“是啊,所以方才我们不是已经向诸位认错了吗?”武崇训冷声说道,“不知道长宁侯、右骁卫将军您还想让本王如何表示,才能让你消了心头的火气?”
他这语气越发的不对了。
口口声声问杜隽清如何才能不生气,却一开始就把自己郡王的头衔给搬了出来,再提醒杜隽清,他不过是一个侯爵,身上区区一个右骁卫将军的官职更是没法看!就算这两个名头加在身上,他都远远及不上武崇训的一个郡王位分重。
那就更别提旁边的武延基还有一个魏王世子的身份了。
刹那间,现场所有人都呼吸一滞,只觉得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压得他们几乎要喘不过去。
而杜隽清只要一句话说得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必定就会当场发作,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但在武崇训武延基这对堂兄弟的注视下,杜隽清面色不变,只淡然说了句:“本侯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想到二位都是病人,也就不欲和你们多计较了。只不过,还请二位在接下来的路途之中不要仗着自己有病就胡作非为,更不要把病传染给了通行的人。好歹等到了地方,其他人都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杜隽清,你这话什么意思?”武崇训当即大怒。
武家的男丁全都染上了这治不好的怪病,他们全家上下都快愁死了!家族里几个旁支的兄弟被拉去试药,牺牲了三四个人,试了几十种才终于找出来一种勉强能压制住药性的,但也只是能勉强克制住。只要他们不按时服药,身上的瘙痒就会东山再起,折磨得他们死去活来。而且,每次只要重新发作,身上的痒意就会比之前更重上一倍!
这个毛病成了他们所有人心里的痛,就连上门看诊的太医都不敢胡乱指手画脚。结果这个姓杜的居然敢?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说出来了?
即便被他这么不客气的叫唤了出来,杜隽清依然波澜不惊的。“本侯不是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吗?高阳郡王和魏王世子身体有恙,所以来晚了可以理解。只不过,你们明明是出门办事,却还随身带这么多姬妾丫鬟,这似乎不是修身养性的做法。”
就在武崇训兄弟二人过来之后没多久,跟随在他们后头不远处的十多辆马车也缓缓过来了。除了载着行礼的十辆车外,另外还有四五辆车里头不时的传出女子的嬉笑声。想也知道这些小娘子被他们带过来是干什么的。
眼见如此,别说杜隽清脸色不好看,兵部户部两位侍郎都有些帮他们圆不下去了。
岂料,被他讥讽过后,武延基却笑呵呵的道:“长宁侯可是嫉妒了?哎,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想要,我们大可以现在就把人给都给叫过来,随便你挑选几个过去侍奉枕席。只不过……哎呀,我突然才想起来,也就三天前吧,你才在长安城里当着许多老百姓的面对天发誓,说这辈子只会守着你夫人一个呢!既然如此,我们要是再往你身边送人,那岂不是破了你的誓言?”
武崇训此时也哈哈大笑。“不过,如果现在长宁侯夫人主动发话,表示愿意为长宁侯纳妾的话,长宁侯也就不算破誓了吧?”
这两个人是当众开始拿他们夫妻当笑料了。
顾采薇脸色一沉,直接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