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宜听完,也是微觉诧异,觉得这个贺嬷嬷不但牙尖嘴利,似乎还有点儿跟自己这个新进门的四少奶奶做对的意思。
别的不说,就是她说那一句,大白天睡觉,薛家没这个规矩的话,难道她不知道这种话说出来让自己跟前的小丫鬟听到,她是会得罪自己这个主子的吗?
她就一点儿不怕得罪自己,就算她是丈夫的|乳|母,可也是个奴婢呀,她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又或者这个贺嬷嬷后台硬,硬到了根本不会怕自己这个新嫁进门儿的四少奶奶?
☆、第97章
“山茶……不,小柳儿,你就去打听一下这个贺嬷嬷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嘉宜本来想派山茶去打听一下贺嬷嬷的来历的,可转念一想,至多这一年之内也该给山茶和绿萍挑人,等她们一成亲,跟前的柳儿和向菱就要顶上来做大丫鬟了,要是不放开手让她们两个迅速的把一些事情接过去,那么,等到山茶和绿萍一配人,自己跟前就没有得力的人手用了。
“啊,叫我去?”小柳儿一听指着自己的鼻子果然有点儿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派给她,往常有什么需要打听的,嘉宜都会指派山茶和绿萍去的。
嘉宜点点头,想了想,让山茶,绿萍,小柳儿,向菱都进来,然后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她要山茶和绿萍两人分别教小柳儿和向菱,一人负责一个,把她们手上的事情教给小柳儿和向菱,原因她也说了。
山茶和绿萍之前也知道了嘉宜的一些安排,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小柳儿和向菱则是感觉有些压力,不过她们看起来也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那就这么办吧。”嘉宜说完,挥了挥手让小柳儿和向菱退下,山茶和绿萍则是伺候着嘉宜起来略微梳洗了下,然后用饭。
正吃着呢,院子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丫鬟在外头行礼说四少爷回来了的话。
嘉宜听到就知道是薛云霖回来了。
遂吩咐山茶去把给薛云霖留的饭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饭桌上。
帘子一掀,果然见到薛云霖笑着走进来了,山茶和绿萍忙向他行礼,薛云霖先去要了水洗了手,然后嘉宜去给他找了一件家常的衣服给他换上。在这过程中,原先伺候薛云霖的吉雨和吉春进来要帮忙的,嘉宜就说不用了,以后近身伺候的事情自己顺手就做了。
嘉宜比较反感自己跟薛云霖成亲了,可给他换衣服,梳头,这些事情还要别的丫鬟来做。
跟绝大多数女人一样,不喜欢在两夫妻的房中,有别的女子搀和到两人的生活之中,其实这也只是嘉宜这个穿越者特别不能忍受而已。
毕竟这个时代像她这样的大家族里的少奶奶,很少有可能让丈夫终其一生就守着自己一个,丈夫终究会纳妾,会收通房,甚至为了争|宠|,还会拿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去讨好丈夫,达到固|宠|的目的,所以即便是夫妻两人的房中,没有第三个女子也是不可能的。
薛云霖由得嘉宜伺候换了衣裳,问她:“才将我瞧见你在吃饭,吃得什么?”
嘉宜嗔道:“你去见了那什么宗师,在外头吃了饭回来,还晓得来问我吃什么?”
薛云霖:“你冤枉我了,我没吃饭就回来了,知道这是咱们新婚后头一次就我们两个人吃饭,我要不回来,你不得怪我一辈子呀?”
“你没吃晚饭?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问你吃什么呢?”
嘉宜笑了,拉着他的袖子往东次间里走,说:“我吃的一些青粥小菜,但我让山茶她们给你要了些荤菜,怕你晚上吃素会饿。”
薛云霖闻言,搓一搓鼻子,笑着说:“我这娘子还真体贴,知道为夫晚上要干活儿,不吃饱容易饿。”
嘉宜听了就在他手臂上一掐说:“贫嘴,还是改不了小时候的毛病,我说,亏你还是闻名天下的状元郎,你在外头跟同年,跟朋友,跟那些朝堂上的大人们也是这么贫嘴吗?”
薛云霖跟着嘉宜一起去饭桌旁坐下,桌上早摆上了嘉宜给他准备的一些饭菜。
他拿起筷子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这个人呀,就是两张脸换着用,在自己的亲人熟人跟前,就是个最不守礼的顽皮小子,而要是在那些同年和大人跟前,就是谦谦君子了。娘子,你说要是时时刻刻都一张板正的脸,人会活得多累。”
“善变的人……不过,你也说得有理……”嘉宜一边说也一边端起了自己跟前的没吃完的粥喝起来。
当着薛云霖的面儿,嘉宜连吃了两碗,在他面前,她有最放松的状态,再看在她旁边坐着的薛云霖,中间吃腌鱼的时候有一根刺扎到他牙龈上了,他还咧开了嘴,自己拿手去拔呢,一点儿也不忌讳当着新婚妻子的面这样看起来挺失仪。
嘉宜想,看来小叫花在自己面前也是放松和随便的。
“对了,云霖,你跟我说一说你当年为何扮叫花子要饭呀,这种事情实在不该是你这样的官宦人家的公子做的事情。你不觉得那样做有点儿无聊?”嘉宜吃完饭后放下筷子,托着腮笑着问还在吃饭的薛云霖。
薛云霖嘿嘿笑,一边吃饭一边说:“那时候是挺无聊的,我跟以桓看到要饭的叫花子,就说要不咱们扮叫花子,看谁要的钱多谁赢了就请客……”
听到薛云霖提起三皇子,嘉宜愣了愣,笑容淡了些。
她可是听说了前两日潭王妃殁了,想必这会儿潭王傅以桓日子不太好过吧,自己跟薛云霖在这个时候成亲了。如果真像说的那样他爱自己的话,如此一来,他就同时失去了作为王府女主人的潭王妃,还有一个爱的女人,另外还加上一个自打小就在一起玩的好友。
薛云霖随意说出来这样的话之后,也想到了傅以桓最近的遭遇,于是他也住了嘴,没继续往下说。
嘉宜忽然觉得傅以桓就像是一个自己和薛云霖两人之间谁也不愿意碰触的尴尬,本来关于这个人,她和薛云霖都有关于他的美好的回忆的,但是这会儿这种回忆却会给对方带来尴尬。
于是等到薛云霖吃完饭之后,两人漱了口去一边的炕上坐下相对喝茶的时候,嘉宜就开口了:“云霖……”
薛云霖忽然伸手握住她放在炕几上的一只手说:“娘子,以后叫我霖郎,我喜欢听,你叫云霖,显得生分,还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跟潭王有关的事情,其实这事情我也想跟你说上一说呢。我们只管过我们的日子就好,至于他要怎么嫉恨我们,我们也没办法。若说和解,别的事情还可以考虑,但这种事情,无法和解。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们并不欠他什么。”
“霖郎……”嘉宜轻声吐出这两个字,发觉还挺悦耳好听。
“我在这里。”薛云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笑着答应。
看他笑得灿然,嘉宜心情大好,那因为想起傅以桓带来的坏心情也不见了。
她凑近一些,在他润泽的唇上一吻,接着两人气息相接,缠|绵地吻了起来。
因为是新婚夫妻,而且是嘉宜头一次主动,薛云霖很快就情热,向嘉宜求欢。
嘉宜没有拒绝他,只是跟他说在这里不合适,于是薛云霖便下了炕,拥着嘉宜到西边两人的卧房里去……
一番颠云覆雨之后,嘉宜和薛云霖两人躺在枕上喘息,薛云霖问嘉宜感觉如何,嘉宜说很好,她忍不住笑着问薛云霖:“霖郎,怎么你每次都要问我好不好呢?”
薛云霖侧身用一手撑头,低声笑着说:“鱼水相欢,你是水,我是鱼,你不欢,我就不畅,在夫妻交欢这种事情上,我想你满意。”
嘉宜很喜欢薛云霖如此体贴,照顾她的感受,这说明他是个体贴温柔的丈夫,不像很多男人那样大男子主义,只顾着自己享受,完全不顾妻子的感受。
嘉宜抬起一只手在他的胸|脯上画圈儿,也问他:“那就觉着我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