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兰夜看了眼地上那被一张草席裹起来的女人,道:“厚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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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白惊蛰之后,长孙兰夜便让人放出信号通知白守川。是以他们一行人刚到将军府,白守川紧接着就到了。
白清在大门口等着。白守川翻身下马,快步上了台阶,看到白清就问:“蓁蓁呢?”
“小姐已经送回桃夭院了。”
闻言,白守川就直奔桃夭院,白清紧随其后。
“她情况怎么样?”
“祁王殿下提前通知了付先生,现在还在诊脉。”
白守川不再多问,只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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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院。
虽白惊蛰年纪尚小,但为周全起见,长孙兰夜和元朗都等在外室,内室除了付先生都是女眷。
白守川匆匆进屋。
“将军。”屋里的下人见到白守川齐齐行了礼。
白守川抬手示意不必,见长孙兰夜站在一旁,止步,走到他面前,深深一揖。
长孙兰夜回礼,“将军先去看看蓁蓁吧。”
白守川点头,往内室走去,进去之后见付先生正在施针,不由敛了敛呼吸,走过去站到床边,目光深深的看着床上的孩子。
十来天不见,原本圆圆的小脸瘦了一大圈,毫无血色,额头上还有伤。一想到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其他伤,白守川不由双手握拳,察觉到之后默默将双手背在背后。
良久,付先生才收针起身。
白守川压低声音忙问:“付先生,怎么样?”
付传慈抬头看了他一眼,宽慰道:“放心,没什么大碍。”
一听说没有大碍,白守川悬了这么久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来,我们出去说。”付传慈先往外走。白守川看了眼白惊蛰后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室。到了外室,付传慈将白惊蛰的情况细细道来。
“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多修养几日便会好转。一直昏迷不醒,乃饥寒所致。待她醒来,慢慢喂她些吃的就好。不过记得最开始要清淡,忌油腥。另外,她被人喂了哑药,虽毒性虽烈,不过她体质特殊,我刚刚也已经施针为她解毒,应该苏醒之后便能渐渐开口说话。”
听完,白守川沉默了好一阵,而后朝付传慈深深一揖,“多谢付先生。”
付传慈连忙扶住他,“白将军言重了,治病救人是我该做的。”
得知白惊蛰没有大碍之后,长孙兰夜跟着付传慈一起离开。
想到元朗身上的伤还没好,加上这一路奔波,白守川便让他先回屋洗漱休息,自己留了下来。
白守川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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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惊蛰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在梦里感觉自己因为太饿轻得都要飞起来了,慢悠悠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只不过有些模糊看不清,只隐隐觉得是熟悉的人。迟缓地眨了眨眼,好半天视线才清明,一见是爹爹,眼蓦地就红了,“爹爹……”声音极其沙哑。
意外发现自己能说话了,白惊蛰一激动,却因为太急突然咳嗽起来。
白守川眉头紧锁,和着被子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
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这一阵咳嗽闹腾完,白惊蛰有气无力地靠在爹爹怀里,柔弱得看得让人心疼。
蓉姨不由红了眼,而后忙将准备好的小粥端过去,“老爷,先喂小姐吃点东西吧。”
白守川就一手抱着白惊蛰,一手拿着勺子舀了粥,吹了吹凉,再喂到白惊蛰嘴边,“蓁蓁,来,张嘴。”
虽然饿得不轻,不过大概是饿到了极致,好不容易见到吃的白惊蛰兴致缺缺,喂一口就吃一口。
一小碗热粥下去,白惊蛰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靠在爹爹怀里又眯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
“爹爹。”白惊蛰从自家爹爹怀里抬头。
“嗯?”白守川应声低头。
白惊蛰稍微挣了挣,想要从爹爹怀里下来。
“怎么了?”白守川不解,见她似乎有事要说,便松了手,只虚虚地放在她身侧,以防她摔倒。
白惊蛰慢吞吞地爬到床上,身上的被子滑落,身上一件雪白的寝衣,最后面对白守川跪坐着,那张巴掌大点的小脸上满是郑重。
“蓁蓁?”从未见过自家女儿这般模样,白守川不由诧异,又隐隐觉得不安。
“爹爹,蓁蓁想求爹爹一件事。”因为刚刚能发出声音,白惊蛰停顿了好几次才将一句话说完。
白守川侧坐在床边,见状,不禁摸了摸她的头,眉间微紧安慰道:“不着急,爹爹会在这儿一直守着蓁蓁的,有什么事等蓁蓁好了再说也可以。”
白惊蛰坚定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蓁蓁……想要成为跟爹爹一样的人,想要像爹爹一样能保护很多很多人。”说着挺直腰板,双手叠放在额前,深深地朝着白守川拜了下去,“求爹爹教我。”
因她这一拜,白守川心头一震。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小小的孩子身上,仿佛就在昨天,他才从稳婆怀里接过她。刚出生的她,那么小,小到他一只手都能托起她。她跟她娘亲一样漂亮,聪明伶俐,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一眨眼,她便已经长到这么大,跪在他面前说想要成为跟爹爹一样的人,想要能保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