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这事真挺邪乎的。这将军夫人第二胎难产死了之后没多久,这个唯一的小姐也出事了。我听说啊,是祁王府的那位,当时还是世子,拿了半条命才救回来的,不然这两家关系怎么会这么好。”
说到这儿,两人已走到树底下。
树上白惊蛰默默坐了起来,眼神放空,突然往后一倒,整个人长条条的倒挂在树上,恰像是个吊死鬼。
“啊——”
底下两人吓得抱成一团。
不等她说话,两人连滚带爬,拜天拜地拜祖宗地跑了。
白惊蛰蓦然冷笑,脚上一松,翻身稳稳落地。元朗也跟着下来了。
“你没事吧?”他问。
“我能有什么事?这些话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白惊蛰看着前面的营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走吧,不然待会儿张凡又要找茬了。”说完便往前走,元朗默默跟上。
☆、chapter 18
又待了一日,见山中的雾气散了许多,一队人马才正式上山。
上到一半,路渐渐变陡,马上不去了,白惊蛰翻身下马,元朗也跟着下来。
她回头去找张凡,却见他被贴身随从搀下马车,像是缠绵病榻许久,口鼻处捂了厚厚的手帕,身后跟着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清瘦得很,据说是张凡请来的高人。
白惊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娇弱的男人,也算是见了世面了。
“张大人,没事吧?”白惊蛰问。
张凡只摆摆手,不答话。
白惊蛰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上来。
“那是什么?”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白惊蛰面色一凛,察觉到风向的细微变化,转头看向山上。
只见滚滚浓烟自山上倾泻而下,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箭如密雨从浓烟后面射了出来。白惊蛰和元朗齐齐方巾蒙面,拔剑抵挡,可箭太密,他们的人就像被割的白菜一样,接二连三的中箭倒地。
见势不妙,白惊蛰想找张凡,却只见他被几个人搀扶着往山下跑。这出临阵脱逃看得白惊蛰差点气血攻心,大喊一声,“撤!”
一听说撤退,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往山下跑,留白惊蛰和元朗在最前面抗箭。
发现自己成了挡箭牌,白惊蛰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过骂归骂,还是等人撤得差不多了才拉着元朗边打边后退。
这一退,差不多又退到了山脚下。
白惊蛰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张凡算账。
见她气势汹汹,一个个的都自动把路让出来。
人一让开,白惊蛰就看到张凡跟那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八字胡正附在张凡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大人。”语气甚是不好。
张凡一见她,立马迎了上来,“白副将,你可算回来了。刚刚幸亏有你在,不然我怕是性命难保。白家的破云剑法真是天下无双。”
说得那叫一个感激涕零、情真意切,可是白惊蛰却一点不为所动。她才不相信,像他这样的人被吓得跑路一次就会转性。
果不其然,不等她说话,张凡就又开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的探子都没了,所以得劳烦白副将跑一趟了。”说得十分为难。
一听这话,白惊蛰面如寒霜,“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作为这次剿匪的主帅,担着天大的担子。好在白将军割爱,把白副将你派给我,任我调遣。这能者多劳,上山刺探敌方情报的活就劳二位大驾了。”
白惊蛰没说话也没说不好,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见状,张凡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偷瞄那八字胡一眼后立马挺直了腰板,“白副将难道要抗命吗?你莫不是忘了,本官可是奉了陈公公的命。”
好你个张姓马屁精,竟敢搬出陈璁出来压她!
白惊蛰气得牙关紧咬,忍了又忍,最后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我去。不过元朗留下跟你们一起。”
现在这情况,究竟哪边是敌还真说不准。元朗留下,至少能防一手。
“不行。”张凡干脆利落回绝,又是苦口婆心道:“白副将是要陷本官于不义之地吗?此次上山凶险万分,本官如何能让你只身前往?”
白惊蛰脸色骤冷。
好,很好。这冠冕堂皇的本事他张凡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不过她也从不喜欢废话。
白惊蛰二话不说就要拔剑,却被元朗拦下。
白惊蛰扭头看他,却被他拉着就往山上走。
“元朗?”白惊蛰挣扎着。
他不松手也不看她,只淡淡一句,“一起。”
*
夜色渐浓,白惊蛰跟元朗伏在寨子左侧一间房的房顶上。屋旁有棵老槐树,一些枝桠坠在房顶,让这处又多一分隐蔽。
让她来打探情报?想得倒美。本来她是打算听爹爹的话,规规矩矩的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办完了事。但现在有人想骑到她头上,那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擒贼先擒王,抢在张凡上来之前押了这山贼头子拎到陈璁面前,砸了他的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