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斋。
“殿下现在在前厅见客,谈完就过来。”吟冬端了茶上来,跟在水榭边戏水的白惊蛰道。
白惊蛰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进屋,找了个位置坐下,接过吟冬递过来的茶盏,“嗯。”
小时候白惊蛰只知道修颐哥哥生得好看,又很疼她,长大了些她才知道大晋祁王在天下人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无论江湖上的还是朝堂上的人,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不想让修颐哥哥为难,也不想吟冬他们为难,白惊蛰每次听说他在见客,从来不多问。
喝了口茶,一个念头冒了上来,“吟冬?”
“嗯?”
“修颐哥哥已经年满二十了吧?”
“今年过去就二十有二了。”
白惊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默了一会儿,似乎又扯出一个新的话头,“前几天,有媒人去找我爹爹问元朗的亲事呢。”
“那说得怎么样?”
“元朗说他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白惊蛰老实答了一句。
“元朗少爷今年二十,倒是也可以再缓缓。”
“那修颐哥哥呢?”白惊蛰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吟冬。
吟冬不解,“殿下怎么了?”对上她的目光,猛地反应过来,不由掩唇浅笑。
看她一笑,白惊蛰才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着急了,忙收敛了些,轻咳一声,“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
见她有些羞恼,吟冬也敛了笑,道:“殿下的心思我不敢乱猜也猜不透,如果真想知道,你倒可以去帮这王府上下问问。”
一想到要去问修颐哥哥这个,白惊蛰几乎都没有考虑就连连摇头,“不用了,我真的就是随口一问。”
话音落下,屋外有人叫吟冬,说殿下让她去下前厅。
吟冬应了一声,转而跟白惊蛰说了一声才往外退,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下,道:“我们家殿下若是对一个人好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对她好,不会天天挂在嘴边说要对你好的。”
原以为这个已经翻篇了,吟冬突然冒出来这一句,白惊蛰抬头愣愣的看着她,半晌才“哦”了一声。
“那我先过去了。”吟冬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吟冬一走,这书斋里愈发清净。白惊蛰喝完一盏茶,修颐哥哥还没有过来,百无聊赖,起身翻了翻放在书案的书,都是些治国□□的书,现下没有心情读,随手翻翻又放了回去。在书斋里晃悠了一圈,最后又去了外面的水榭上,觉得有些困倦便躺了下来,趴在水边,枕着手臂,另一只手懒洋洋的拨弄着凉凉的池水。
时不时一阵微暖的春风吹过,吹得白惊蛰呵欠连连,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快要睡着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蓁蓁。”
白惊蛰陡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爬了起来,正要转身,却因为手脚发软一只脚踩到水榭边缘,半只脚踏空,整个人就往后倒。
白惊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铁定要进这水池里泡一泡,吓得眼睛都闭上的时候,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臂。那是一股坚定得叫人心安的力量,将她稳稳地拉了回来。
白惊蛰不由往前走了两步,刚好到他面前。
“小心。”他的声音从耳畔飘过,连带着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气息。
白惊蛰一时心跳如鼓,不自主抬头看他。也就是她抬头的一瞬,他握住她手臂的手已经收了回去,浅浅的负在身后。
看着他将她拉回来便立刻收回去的手,白惊蛰心下不由失落,面上却冲他傻傻一笑,“谈完了?”
“嗯。蓁蓁等了很久吧。”
白惊蛰摇头,“没有。”
“身体怎么样了?”
白惊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问在付先生家吃坏肚子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嗯。”
长孙兰夜抬头看了看檐外的晴空,“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一听这话,白惊蛰两眼放光,用力一点头,“嗯!”
*
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刚好路过四通酒楼,长孙兰夜说先吃点东西,于是带着白惊蛰下车进了酒楼。
四通酒楼生意一向红火,这个时候一楼大堂已经坐了不少人。长孙兰夜和白惊蛰进门,店小二一见两人,直接将他们迎到楼上雅间。
白惊蛰习惯性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觉得有些闷,起身将窗户推开,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叫元朗的名字,不经意往楼下一瞥,还真看到了元朗从马车上下来,正要叫他,却见他下了马车并未离开,而是转过身抬起手,似乎在迎马车里的人。
白惊蛰被他这举动惊得不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元朗这般贴心。毕竟他们两一起坐马车出门的时候,他下了车就直接走开,最好不过是站在边上等她自己下来。白惊蛰一时对这马车里的人好奇得不得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连长孙兰夜靠过来都没有发觉。
很快,一只纤纤玉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搭在元朗手上,马车里走出来一个身着水青色裙衫的女子——
付云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猜云桑和元朗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