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到底是喜欢过好日子的,粗茶淡饭的日子过多了,翟思明就想家中的山珍海味了。
身上的衣服也越穿越糙,成天和邓翠梅腻歪在一块,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悸动早就荡然无存,再漂亮的容颜,也觉得有些腻了。
于是他伪造了一个海归的形象,在邓翠梅依依不舍下,离开了绥城,回到他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左手一杯红酒,右手一碗燕窝鱼翅。
至于女人,关上灯瞧不见脸,那都一个样,凑合凑合也就算了,为了好日子,没什么不能忍的。
之后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更是鲜少有时间去绥城瞧瞧他藏的娇,除非偶尔和翟太太闹不痛快,他就会到绥城一趟,在邓翠梅柔软的肢体上舒睡抚慰心灵。
直至上一次再见邓翠梅,他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邓翠梅双鬓不知何时悄然发白,肚子上的赘肉也大了一圈,鱼尾纹显露,抬头纹和颈纹不用动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再次牵起她的双手,不再是从前那种柔滑,粗糙得像砂纸一般让人不舒服。
说话也从轻声细语变成大呼小叫,动不动拉扯着嗓门让翟明明赶紧回家,被翟明明惹怒了,逮着往腿上一按,脱了裤子就一顿猛打,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温柔。
从前年轻的姑娘,被生活磨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
那一次,是翟思明在绥城呆得最短的时候,也是翟思明唯一一次到了绥城,没有碰邓翠梅一根寒毛。
反观翟太太虽然胖,但这些年来保养得宜,肌肤状态仍旧非常好,气质也是邓翠梅远远追不上的,因此他终于安心留在易城,再没回过绥城。
可他从未想过,邓翠梅变成如今的泼辣劲,是被谁所害。
虽然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到底是个负心汉,道理总是在翟思思这边的。
因此他没有辩驳,脸上明显有些心虚。
眼神闪躲开来,他拿起圆帽戴上,说:“总之,收了我的钱就得干实事,要是我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霍然起身,翟思明的探视结束。
瘦小的身影靠在椅背上,翟思思盯着手中泛着冷光的手铐,双手抬起,用食指轻轻抆去刚才笑起来的泪水。
无奈地颤了两下肩头,呵呵冷笑着。
探视室的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响起。
颜半夏踩着高跟鞋,步伐轻快地走到翟思思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身上的香水味,翟思思不用抬头,也能猜到是谁。
送走一个看戏的冯淼淼,一个雪上加霜的翟思明,又来了一个幸灾乐祸的颜半夏,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该看她有多狼狈的倪安妮?
平日里也不见这么多人找她,现如今她出事了,一个个争着抢着要见她,真是好笑。
翟思思啊翟思思,你的人缘到底是有多差?
颜半夏刚坐下,就看见翟思思眼皮下沉重的黑眼圈,以及无力靠在椅子上的双肩。
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悠着,颜半夏双手环胸阴阳怪气地说:“啧啧,瞧你这副模样,靳太太,习惯了睡靳家柔软的大床,这会儿拘留室里的石床不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