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说的,实际上也是女人在婚姻中不幸不公的一面。
在对婚姻这件事,女人的期盼总是比男人要多,也正是这份期盼,注定女人身上背负的羁绊和苦恼远比男人要多得多。
尤其是婚姻这件事,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从原生的家庭当中脱离,嫁到一个未知的、新的环境,要抛弃掉二十几年来在原生家庭中的种种习惯,从公主塔里走出来,不再当一个公主,要肩负起伺候婆家一整个家的重担。
婚礼上设有“过公主亭”这一流程,正是寓意着从今往后女人即将要走出公主的身份,成为一名妻子。
自此,在娘家女人就成为了嫁出去的外人,而在婆家,女人就成为了外姓的“自己人”。
而这个自己人,是否真的有把女人当成自己人看待,便见仁见智了。
殷桃很阔达地说:“其实你说的我也算到了,我不傻,第一次见到他妈的时候,他妈就曾言语羞辱我,把我赶走,第二次还在医院门口当众羞辱我,还和丁林断绝关系表明不让我进门的决心,突然愿意接受我为的是什么我很清楚,我只是觉得,兴许孩子就是一个突破口,有孩子以后,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不定日久见人心,他妈就能看见我的好呢?”
殷桃个性软弱,即便是被蒋母欺负了,心里也不敢计较,甚至还给蒋母找理由、自我安慰。
这往往也是许多不幸婚姻中女性典型的通病。
翟思思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江,在婚姻上她也是走一步留一个脚印,殷桃的说法她不能认同,却又否定不了,又能给殷桃什么意见呢?
叹了口气,她说:“如果你认为继续是对的,那就继续,但是你得想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殷桃就如同众多普通的妇女一样,无力地说:“除了这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离开丁林,我舍不得,孩子凭我一己之力我也养不大,这年头和以前不一样,不是把孩子背身上打工就能活下来的时代,就连看个病都要找熟人找关系,我一个人,要是没有丈夫,孩子病了或者上不了学,我该怎么办?”
地铁上为了五块钱哭着打孩子的妇人,她是有多绝望才当着众人的面,边哭着边打孩子。
五块钱对于妇人来说不只是五块钱,更是所有生的希望,而五块钱掉了,对于妇人来说也不仅仅是钱掉了。
而是一根导火索,将她长久以来艰苦忍受的苦和累统统点燃,在那一瞬间把她所有的神经都击垮。
就像网络上很火的那句话一般,谁还不是个宝宝呢?谁就想过这么苦这么累的日子呢?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别人苦恼着明天想吃什么,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只能想明天怎么活。
而殷桃不想让孩子过这种兴许明天就会饿死的生活,她也怕自己养不活孩子。
所以,她是不可能放弃这段婚姻,放弃蒋丁林的。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又怎么甘愿轻易放手?
殷桃口中的无助翟思思很清楚,邓翠梅当年如何含辛茹苦把她和弟弟拉扯长大她全都看在眼内,邓翠梅的苦与累,她都知道。
况且正如殷桃所说,现在养活一个孩子很难,一个人,要怎么养孩子?
翟思思收起了最初开玩笑的口吻,伸出手与她相握:“别忘了我是你娘家人,也是孩子的干妈,不管你想怎么做,后面还有我,我支持你一切选择。”
她现在是主治医师了,工资比实习的时候高很多,只要她一直在医生这个行业深造,待遇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