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中筒靴,还是她和靳乔衍在青鸾城给黄玉芬带来的。
靳白没能从靴子上看出猫腻,但也能察觉到翟思思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关上门,先她之前走进客厅。
客厅上,老人家依然躺在太师椅上晃动着出神,邓翠梅和翟明明坐在一侧,他们的对面,是冯淼淼和换了鞋的黄玉芬。
四人对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邓翠梅记恨着黄玉芬将她女儿扫地出门的事,就因为翟思思患有不孕不育,黄玉芬二话不说把翟思思赶出去,这个仇,她记了。
而黄玉芬同样还记着翟思思不孕不育的事,被儿媳妇欺瞒的羞辱感还热乎着,瞪着邓翠梅,谁也不让谁。
听见屋门关闭的声音,冯淼淼是第一个朝玄关处望去的,见翟思思出现,挽上黄玉芬的胳膊道:“伯母,靳太太回来了。”
此话引来了黄玉芬极度的不满:“她不是靳太太,她是我儿子的合作伙伴!”
冯淼淼脸上露出了怯意和尊敬,改口说:“翟小姐回来了。”
实则内心狂喜,为黄玉芬对翟思思的厌恶感。
这一声翟小姐,扔在空中格外刺耳。
翟思思不想朝客厅靠近,也不想主动开口和黄玉芬搭话,因为不论她说什么,黄玉芬都会不高兴,都会怼回来。
那还不如直接不开口,省得大家都不开心。
动作慢吞吞地取下斜挎包,挂在衣帽架上,只听得靳白率先和黄玉芬打招呼:“阿姨。”
小的时候靳白好歹叫黄玉芬一声婶儿,后来黄玉芬和靳远离婚了,也就好多年没再见过,现在喊婶儿也不合适,只能喊阿姨了。
常言道爱屋及乌,这厌屋也同样厌乌,靳白和翟思思走得近,黄玉芬下意识地排斥他。
再加上他又是靳齐的孙子,靳启明的儿子,靳家对博盾做的事她略知一二,也就提不起好感,只清冷地嗯了声。
靳白本就和黄玉芬不太熟,她的不愿理睬也没让他有什么不满,扶了扶眼镜,没再吭声。
倒是黄玉芬眼睛一转,望着站在衣帽架前的人道:“翟思思,既然你已经有了新欢,你和乔衍的合作也到期了,你是不是该签个字,和乔衍离婚了?”
又是离婚。
怎么全天下的人都盼着她和靳乔衍离婚?
明明是夫妻俩之间的事,昨夜见了靳乔衍,他也没说什么,可为什么他们俩的事,就变成了全天下的事,该不该离、要怎么离,怎么就成了旁人决定的事?
是,她是非常抗拒如今和靳乔衍不温不火、不明不白的相处模式,可这并不代表她甘愿就这么把靳乔衍拱手相送,就是鱼儿被捞上岸,也还得垂死挣扎一下不是?
为什么所有人就非得把她的挣扎给剥夺了?
她尊重黄玉芬是靳乔衍的母亲,说话放轻:“这是我和乔衍的事,如果他想离,你让他来,亲口跟我说,我绝不会死缠烂打。”
同样的回答,冯淼淼听第二次了。
但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必须让翟思思签下这份离婚协议,否则,她怂恿黄玉芬跑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