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的玄关处有着一个酒柜,与普通家里不一样的是,上面并没有酒,而是放着一个个大小各异的相框,其中穿插了小盆栽作为点缀。
相框上无一例外,都是一个长相羸弱乖巧甜美的女人。
莫佳佳一进门换了鞋,就看呆了眼。
这段日子她总能发现蒋丁林看着她的时候,会莫名走神,那副模样,不像是出神,更像是通过她,在看第二个人。
尤其是他对她越发的好,然后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总是望着远处出神,每每这个时候,他的眼底总是布满了浓重的哀伤。
久而久之,莫佳佳不难猜出,他心中住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许和她有相似的地方。
现在看见了照片,她才明白,原来是她的柔弱和眼泪,让老天爷把这么无可挑剔的一位大叔推到了她的面前。
蒋丁林站在客厅中央,正将荧屏降下,没有听见她跟着走来的脚步声,转过头。
见她眼神定定地看着殷桃的照片,他也没有忌讳,耿直道:“那是我前妻,不久前,她死于一场意外。”
殷桃的死,他两三句话就轻易带过了。
越是沉重的伤,人们往往越是能够说得云淡风轻,其中的痛楚和眼泪,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知道。
虽然大概能猜到一些,但听蒋丁林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莫佳佳还是忍不住难过了一下。
而这种难过,是对于这样完美的男人的心疼。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蒋丁林只是轻笑了声,摇头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随后他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
莫佳佳没再盯着殷桃的相片看,快步走进客厅,说:“你想看什么,我陪你看。”
蒋丁林应了声好,随后挑选了一部电影播放,关上了屋内所有的灯,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朝她扔去一瓶。
电影还未开始,莫佳佳抬手接过矿泉水,无心地说了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爆米花或者薯片之类的吗?”
蒋丁林有着半秒的失神,很快回应道:“抱歉,这个真的没有,将就一下。”
殷桃是个典型的吃货,还是那种狂吃不胖的吃货。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时间都在忙碌超市,好不容易抽了空闲下来,殷桃就会从自家超市货架上搬一大堆薯片和辣条,拉着他回家看电影,边看边吃。
那时候蒋丁林也是吃货,抱着薯片揽着爱人,看两人喜欢看的漫威电影,乐此不疲。
后来殷桃走了,他把超市卖了,很长一段时间足不出户,就坐在家里将两人看过的电影统统重温一遍,把殷桃存放在家里的零食和啤酒,含着泪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最开始的时候,看着那些电影,吃着怀中的零食,他还能感到辣,还能感到痛,和殷桃在家中相处的情形总是不受控地跳出来。
到了后面嘴唇已经吃得麻木了,啤酒不觉得冰,薯片不觉得干,辣条不觉得辣,电影也不觉得好看了。
之后他便重新站了起来,将家里的零食统统扔进了垃圾桶,再也不看漫威电影,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想起殷桃的时候,他就会坐在茶几上,放着无声的电影,任由记忆侵袭。
莫佳佳只是随口打趣了一句,见蒋丁林的眼神暗了些,收回了视线,中规中矩地坐在沙发上,拧着矿泉水瓶。
拧了两下,食指侧隐隐作痛,还是没能拧开。
她不是矫情,只是总有那么一两瓶矿泉水是她拧不开的,要换做是饮料的瓶子,她可以很轻松就拧开了。
蒋丁林的眼动了动,还是动作熟稔地接过矿泉水瓶:“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