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靳乔衍剑眉微蹙,忽感肩头一沉。
下意识地扭转过头,黑暗中他看不见翟思思,却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扑在他脖子上。
睡着了?
脑袋往她的方向靠近,稍一低头,唇前便触到她柔软的秀发,鼻息间尽是她的发香。
喉结动了动,他轻俯身,一吻落在她的发顶。
事实上翟思思睡得并不算安稳,坐姿不太舒服,只是困得不行眯了会。
感到发顶痒痒的,便抬手抓了抓,扭了扭脖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她倒是对他放心得很!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忽然浅井内响起一阵阵雨水拍打石头的声音,靳乔衍的身上也遭到了几颗雨水的拍打。
这场雨来得极快,刚刚才不过是两三滴雨水,不到半分钟,就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醒醒。”
靳乔衍动了动肩膀,抬手拍了拍翟思思的脸颊。
翟思思很快就睁开眼,一抬头,雨水滴入眼中。
她摊开手心,几颗雨水便顺着她手掌的纹路,滑入掌心中。
轻诧道:“下雨了?”
肩膀上的重量松了,靳乔衍撑墙站了起来:“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必须马上爬出去。”
原本呆在浅井是为了躲避深山猛兽,现在这场雨泼下来,如果不尽快离开浅井,他们会活生生被淹死。
翟思思也跟着站起来,望着遥不可及的洞口,开口问:“可是这怎么出去?你腿还不方便,墙壁上也没有可以抓力的地方。”
忽然胳膊被人抓住了,要不是知道浅井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差点儿就要吓出声来。
只听得他说:“过来。”
对于翟思思来说这是一个难处,然而于靳乔衍而言,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部队里训练,他碰到过的情况远比这要艰难许多,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浅井,困不住他。
他抓着她的手走到靠墙的地方,面朝墙蹲下身,把她的手压在肩头上,说:“坐上来。”
翟思思摸到他的肩头,比起疑惑,她更多的是震惊:“嗯?!”
雨水渐渐没到脚踝,没时间解释,他只好道:“不想和我一起浸猪笼的话,按我说的做。”
浸猪笼是南方城市里的俗语,早年间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背着家里男人或女人,和别人勾搭在一起,也就是现在人口中说的出轨,这些人一旦被捉奸,就会被夫家塞进装猪的笼子里,两人一起扔进江河淹死作为惩罚,俗称为浸猪笼。
翟思思唇角抽了两下,他这个比喻倒是挺恰当,他有冯淼淼,还和她一起在这深山野岭里待着。
浅井中积水越来越深,翟思思顾不上矫情,两手摸到他的肩膀,一抬脚就坐了上去,就像小孩子骑在父亲肩膀上。
她伸出两手抵住墙壁,增加稳定性,以防往后摔去。
靳乔衍抬手就抓住她的双膝:“坐稳了。”
翟思思刚嗯了声,身下人立即站了起来,她直线上升,顶着大雨,脑袋露出了浅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