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名门骄妃 素素雪 3800 字 4天前

虽然顾卿晚对这古代的阶级深恶痛绝,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却也不得不妥协低头,因为她要活着,不管多艰难都要生存下去,且定要让自己越过越好。

见她如是,大长公主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旁边站着的红衣婢女忙上前,将一个织锦绣莲花纹的小杌子放在了罗汉床的脚踏上,道:“顾姑娘还是坐下说话吧,咱们殿下最是慈和,姑娘不必太过拘谨。”

“谢殿下赐座。”顾卿晚双手交叠,福了福身,这才侧身坐下。

“却不知你是如何身在军中,还跟着阿御到了本宫这里来的?”大长公主呷了口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顾卿晚这才略抬了抬头,看向大长公主,迎面望进她深邃的如同一汪深井的眼眸,她心头微震,却微笑着答道:“禀殿下,民女本是跟着家兄家嫂到洛京城投亲,不想因出了些变故,就在洛京城中找了一处民巷住了下来。后来世子爷和燕广王殿下受到追杀,刚好避到了民女家中。翌日,民女的大嫂因一些误会被知府衙门传唤,还是燕广王赏赐了随身玉佩,民女呈给知府老爷,才得了无罪释放,其后知府老爷便带兵前来护驾,可因世子爷受了重伤,不好挪动,便在民女家中暂且安置了一段时日。世子爷和燕广王殿下拔营时,因念着救命之恩,民女便同知府孙大人一起到军营送行,谁知在军中又出了些变故,民女中了一箭,醒来时便在前往京城的马车上了。今日燕广王带民女前来大长公主这里,大抵也是觉得先前在民女家中躲避刺客,民女也算帮了些小忙,故而想要还民女这个人情吧。”

她不过十几句话便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客观而简短,有些事更是一字带过,话语中更是没半点居功之意,该点明的地方却也点的清楚。

大长公主何等心智,顷刻便明白秦御是利用顾卿晚探明孙知府态度的,更是从顾卿晚的话中听出了她对秦逸兄弟逃避追兵,只怕很是立了些功劳的。

更有,她也听的明白,顾卿晚和秦御之间清清白白,并没什么。

她先前是担忧顾卿晚品性不好,如今落魄了,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算计秦御,如今瞧着应对得当,看似随口回话,却心思玲珑的顾卿晚,她点了点,眼眸中有了几分笑意,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姑娘在军中发生了何等变故,我大秦军队竟然对平民百姓拉弓相向,欺负女流,委实不成体统!你好好和本宫说说,本宫为你做主。”

顾卿晚听出大长公主口气的微妙变化,心头略松了一口气,方才不急不缓的道:“是有一营的士兵乃是前丰益军改编,听闻了民女的身份,便生了些混乱,当时世子爷不在军中,燕广王又在后营巡视……”

顾卿晚想到大长公主曾经的丰功伟绩,话语略顿了下,便站起身来,重新跪下,才道:“彼时民女被逼迫的没有办法,便打翻了军中后备油桶,洒了军资等物,又找来火把相要挟,激怒了兵丁,这才遭受了冷箭,幸而当时燕广王殿下及时赶到,踢飞了火把,这才不曾让民女火烧军营,做出无可挽回的大罪事来。民女无状,大闹军营,还请大长公主殿下赎罪。”

大长公主万万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纵然顾卿晚说的简单,可她是带过兵的人,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

粮草军备一向都是大军的重中之重,就算如今大军凯旋,防备降低,可一个弱质女流,想要火烧军备,这也是天方夜谭啊。

更何况,丰益军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这丫头当时没被那群兵丁给活撕了已经是奇迹了,她竟然还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差点就火烧军营?

这简直不可置信!

更有,若是只弄洒了油桶,少面积军备沾染了油星,根本就没什么作用,听这意思,她分明是闹的军营人仰马翻啊!

看着面前跪着单薄纤弱的女孩,大长公主难得的惊愕在场,接着她突然爆出一连串极为爽朗清脆的笑声,竟是连声道:“好,好!好样的,谁说咱们女人就只能任人欺负,比不得男儿的!瞧瞧,瞧瞧,就这么个小丫头,差点就烧了逸儿和阿御领的兵营了,快快,霜戈,将这丫头扶起来,本宫得好好听听这一段,好好听听,这丫头是怎么办到此事的,来来,坐到本宫身边回话。”

顾卿晚被红衣的丫鬟霜戈扶了起来,见敏硕大长公主拍着身旁的罗汉席,眼眸中全是亮色,这次她没再多做礼数,缓步走了过去,福了福身,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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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撞见秦御的好事

顾卿晚用紧张而生动的语言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大长公主眸光愈发晶亮,神情也越发和蔼,拍着顾卿晚的手,道:“你这柔软身子,从小也不曾习武强身,却是可惜了一身智勇,若不然,说不得我们大丰还能出个女将军。”

顾卿晚不想大长公主会这样说,脸上微红,谦逊的道:“民女当时也是被逼急了,哪里就有什么智勇,不过都是拼命保身罢了。民女听闻大长公主府有一队红妆军,里头的姑姑们个个都武功高强,英勇善战,那才真真是咱们大丰的女将军,民女倾慕的紧呢。”

大长公主当年带兵还曾组建过一支女军,人数并不多,不过几百人,建国后,先帝敬重姐姐,那一队女军便直接拨给大长公主做了私兵,如今都还养在公主府中。

敏硕大长公主偶然兴致来时,还会亲自操练私兵。

听闻顾卿晚的话,她却笑了,眉宇间有些许遗憾,道:“这你便不懂了,为将帅者讲的是气魄是智慧谋略,所谓上兵伐谋,能凭谋略建功,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好的将帅。为将者不一定要有绝世的武功,可定要有智勇,有机变,有谋略和果决的心性。所谓良将难求,正是如此,本宫的女军虽个个骁勇不输于男子,然却没有一人是为将之才,倒是你这丫头,颇有些天生的资质胆气,若是生在武将之家,说不得倒会是另一番情景了。”

顾卿晚出身书香门第,若是出身在武将之家,说不定会从小习武,大长公主说不得真会收她为徒,着意栽培一番。

大长公主的话语中不乏惋惜遗憾之情,顾卿晚站起身来,跪下道:“民女却从不怨恨生与书香门第的顾家,还没谢过殿下先前援手救命之恩,殿下大义,民女无以为报。”

大长公主见她如此,不由一叹,道:“你果然是个聪慧的,起来吧,本宫和你姨母曾义结金兰,你是她的侄女,又与她生的有六分肖似,本宫怎忍心看你沦落进歌舞坊那等地方。却没想到,虽是救了你一命,却大概让你吃了更多的苦头,瞧着一张脸,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顾卿晚回到了大长公主身边,听她承认,自己和大嫂豁免竟真是她从中转圜的,不觉面上感激之情更甚,道:“殿下千万莫要这么说,那歌舞坊进去了便是万丈深渊,无异于地狱,民女出身门风清正的顾氏,若然真沦落为官妓,早便以死全我顾氏声名了,哪里还会苟活于世?是大长公主救了民女和大嫂,民女这脸在活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民女毁容和大长公主又有何相干,若是民女因如今的不如意倒怨怪起大长公主的施救,岂不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大长公主听她如是说,又叹息了一声,方才道:“你的脸……”

顾卿晚的脸和宁氏生的有六七分肖似,故而大长公主见她毁容,却有些揪心,再度问起。

顾卿晚便抚了下脸,只淡声道:“民女如今身份低微,那张脸不合时宜,家人也护不住我,如今这样倒也好。”

并不提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提了家人护不住,大长公主是见微知着的智者,见她不肯多言,似遮掩什么,便也猜了个*不离十,道:“本宫记得你那异母哥哥也得了特赦,彼时本宫只央母后救下你和你大嫂二人,心想,你们姑嫂二人可以做个伴,你那二哥是如何得的特赦却不知道了。本宫早便听闻顾家的二公子是个不成器的,却不想……难为你小小年纪,倒也算豁达,想的如此通透明白。”

不管顾弦勇如何,总归是顾卿晚的哥哥,若是她在长公主面前说顾弦勇的坏话,必遭大长公主的厌恶,如今顾卿晚替顾弦勇遮掩,顾氏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还知道维护家族脸面,反倒是令大长公主高看了一眼。

又见她小小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即便毁了绝世容貌,却并不消沉愤世,对顾卿晚便又喜欢了几分。

大长公主昔年能够巾帼不让须眉,做出领兵打仗救弟的事情,得到世人的尊敬,可见其豁达和不凡,而顾卿晚所表现出的品行,都是她所欣赏的,对她自然便又亲切了两分。

两人正说着话,谁知就听后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坍塌了下来,非常的吓人。

顾卿晚一惊,就见大长公主也拧了眉,看了霜戈一眼,霜戈便快步出去了。大长公主拉着顾卿晚的手拍了拍,一时有些蹙眉不语,不停看向门口。

顾卿晚也不多问,安静的陪伴在身旁。

片刻霜戈回来,福了福身,冲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回道:“还是不行,刘杨两位师傅正在商量,说是再改改图纸重新试,请殿下再宽限半个月,若是到时候屋顶还是起不好,便任由殿下发落。”

霜戈言罢,大长公主面色却更加不好起来,忍不住怒声道:“下个月就是驸马的生辰了,他们让本宫再宽限半个月?难道佛殿盖好了彩绘就不需要时间?更何况,本宫已经宽限了大半个月,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怎么连盖个房子这样简单的事儿,都办不好!”

大长公主明显震怒了,这也不怪其怒火中烧,下个月乃是陈驸马的五十整寿,陈驸马信佛,大长公主便想着给驸马在别院中建造一座独一无二的佛殿,赶着要送驸马惊喜,结果佛殿从去年就动了土,折腾到如今还剩下不到一个月就要到日子了,偏偏佛殿就是盖不好。

眼看就要耽搁了大长公主的好事不说,那佛殿还修建在大长公主的天易阁后,一日修建不好,大长公主便一日不得清净。

每日后头动工的声音吵的大长公主心烦气躁,若非和驸马恩爱,大长公主是万不会受这个累的。

可偏那大殿修建的差不多了,就是差一角死活盖不上,这已经是第五次失败了,也难怪大长公主火气越来越大。

霜戈也被吓的脸色微白,不敢多言,却与此时,突然响起了顾卿晚的声音,道:“殿下,民女在闺阁时便爱看许多杂书,也看了些关于佛殿建造的书,不知道殿下可否允民女前去看看,虽不敢肯定能够帮上什么忙,但民女得大长公主相救,却毫无报恩之处,心中着实不安,就算是求大长公主赏赐民女一个尽心意的机会,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