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想着,手指在各种长袍间穿梭,一时间倒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余美人和沈天王都是爱女狂魔,余美人致力于将女儿打扮成妖娆却不乏知性的女神,沈天王对此嗤之以鼻,对将女儿打扮成可爱清纯的公主有执着的偏好。
夫妻两人虽然在打扮闺女的眼光上大大不同,但却都对填充闺女的衣柜怀有莫大的热情。那时候她的衣帽间,每季都会换新一次,一边儿老妈负责填满,另一边老爸填满了还得抱怨地方不够用。
以至于她偶尔兴起,和闺蜜逛个街,结果买回来的衣裳都没地方挂。好些衣裳换季时还没有沾过身子。秦御是王子,可是她也曾经是父母的小公主啊。
父母那么的疼爱她,将她娇宠长大,不是让她作践自己的。如今命运没有青睐她,不过没关系,不管坏境多险恶,她都会爱自己,在有限的条件下努力让自己过好,坚持下去找到回家的路。
想到这些,顾卿晚扬了扬唇角,深吸了一口气才仔细挑选起来,道:“今日既是庆功宴,还是穿的喜庆些好。”
迎夏点头,笑着道:“姑娘的眼光一定不俗,这里的衣裳都是提前熏过香的,选哪件都行呢。”
顾卿晚挑了一件紫色领口绣海水瑞兽纹的箭袖长袍,又选了一件暗红襟口绣暗金祥云纹的广袖长袍,正对比着,就听里头传来秦御的声音,道:“进来伺候沐浴。”
顾卿晚自进了屋,净房里便没传出什么声音,她还以为秦御不在,此刻闻言愕了一下,本能的看向了迎夏。
却见迎夏低着头,正从衣柜上取出一套中衣来,往她挑选的两套衣裳上比对着配色。
顾卿晚便轻咳了一声,道:“迎夏姐姐,二爷唤你呢。”
迎夏却抬眸看着顾卿晚,突然一拍额头,道:“哎呀,坏了,二爷进宫免不了要给太皇太后请安,先前吩咐我准备下这次从外头带回来的特产要带进宫,我竟将这事儿忘记了。”
她言罢,将手中衣裳放了回去便快步出去了。
顾卿晚扬了扬眉,心道做丫鬟的,可真是个个心思玲珑,揣测主子的心意,善解人意,当真是必备技能啊。
“怎么那么慢!”
里头秦御又扬声催促,顾卿晚将那件紫色的箭袖袍又放了回去,选了暗红的那件广袖长袍,放在了窗边的罗汉床上,这才迈步进了净房。
热气扑面而来,顾卿晚还没瞧清楚里头的格局,秦御便从一旁闪了出来,他身上只挂了件长袍,松松系着。
顾卿晚站在门边,他抬起手撑在了门框上,倾身靠近她,挑唇笑着道:“母妃的秋爽院很好吗?”
顾卿晚却抱起手臂,也懒散的靠在了门框上,笑着道:“是不错,今日跟着陈嬷嬷学了一种新针法,还跟着王妃学了点插花,王妃身边的丫鬟们也都挺善谈的……”
她尚未言罢,秦御便一拳砸在了她耳边的门框上,顾卿晚瞧着秦御咬牙切齿的模样笑意愈深,道:“其实我想问一个问题。”
秦御却冷哼一声,道:“本王不和乐不思蜀的小没良心说话。”
言罢,他转身走向了大浴桶,道:“过来!伺候本王更衣!”
顾卿晚见他站定在浴桶前,伸展着双臂,一副等着她过去脱他衣裳的霸道模样,心想这厮昨夜果然是烧糊涂了,这样子才像他的为人嘛。
标准的大爷范儿!
她冲秦御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迈步过去。
听到脚步声,秦御呼吸略窒,竟觉得有些紧张。
两人虽然也在一起有快一个月了,但也就之前在山寨里时,过了两日醉生梦死,大鱼大肉的好日子。
后来便被迫分开了,再后来虽然回京路上一直同处一车,可到底在大军中,也就能亲亲摸摸,来真格的,顾卿晚便不让了。还是他憋的实在不行,有一天夜里她被迫给了他一回。
不过外头一直有巡逻的士兵,那一回匆匆的,秦御觉得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就结束了,他再缠着她,她就恼,也只好作罢。
秦御本指着回京到了自己的地牌上,好好享受下温香软玉的,结果顾卿晚直接进了秋爽院。
这会子他觉得自己光听她的脚步声,就浑身热血沸腾,叫嚣着躁动着,口干舌燥。
那女人却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走到了他的身后,倾身过来,竟从身后抬手,先用指尖触碰上他的后腰,轻轻点着,一路往前滑动,往他身前的系带上摸。
做这些时,她免不了靠在他的身上,轻轻的,若有若无的蹭着。秦御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她轻碰的腰肢和背脊。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柔软的手臂,像游动的灵蛇,她的指尖像一簇簇小火苗,她靠过来时,碰到他脊背的那处绵软被挤压又弹起。
勾了两下,大抵是没能解开系带,她终于紧紧贴了上来,大抵为了解的顺利,她踮起脚尖来,使得她的脸颊,不自觉贴在了他的脖颈上,呼出的气息喷抚在了耳根。
秦御喉头来回滚动,闭着眼睛,觉得这真是一场痛苦又令人期待兴奋的折磨。原来这女人也是想念他的啊,还挺能勾人。
秦御想着,不仅耳根红了一片,一张俊面也浮起了红晕来,微微勾起了唇角。
身后,顾卿晚摸了半天没摸到系带的两个系头,禁不住有些烦躁。
方才秦御站的有些靠近浴桶,他和浴桶间已挤不下一个她,她便想着就从后头解也成,谁知道只一个长袍竟然也这么难脱。
古人的衣裳可真是麻烦啊,她有些没了耐性,正想是不是该直接学秦御,撕了他的袍子算了,不过好在,这时候她终于摸到了系带的两个头。
两下一抽,她终于成功解开了秦御腰间的系带,如释重负的,顾卿晚朝着秦御轻吐了一口气。
秦御浑身一震,激灵灵颤抖了一下。顾卿晚却欢快的往后退了半步,顺势一把扒了秦御的长袍,随手丢在了一边的春凳上,道:“二爷身上有伤,还是莫直接入水了吧,坐着用帕子抆拭下就好,我去拧帕子。”
言罢,已是转身去浴桶里找帕子了。
她扒衣裳的动作才猛,声音又太爽脆,语速也很快,一下子便打破了方才安静而暧昧的气氛。
秦御睁开眼眸,就见顾卿晚已经挽着袖子,从浴桶里拎起棉帕来,正拧着水。接着她便冲他走了过来,脸没红心没跳的,直接将帕子拍在他的手臂上,使劲抆拭了起来。
秦御仔细盯着那女人看,却怎么瞧,怎么觉得她那样子,没半点羞涩,眼神没半点荡漾,目光清明,动作利落。
不管怎么看,她的动作和表情,都让他想到刷马的自己。
所以,方才那股子暧昧火热,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这女人其实就是将他当成了一匹马在刷?!
秦御脸上的红晕褪去,顿时变得有些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