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好容易缓过了劲儿来,幽怨的看向顾卿晚,咬牙切齿道:“你谋杀亲夫啊!”
顾卿晚但笑不语,只是用帕子抆拭着手上的血迹,秦御哼了一声,又道:“你怎么瞧出来爷是装的!?”
他就不明白了,他为了真实,还威胁利诱兔兔和他一起演戏来着,本来还打算好好上演一出苦肉计,让顾卿晚知道自己为了她受了苦,好生骗些美人恩的。
顾卿晚却鄙夷的扫了秦御一眼,道:“殿下没听过一个词叫过犹不及吗?”
本来她是没怀疑的,奈何秦御醒来后的反应实在是太煽情,太过火了,现在回想他刚刚的话,简直要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好吧。
秦御,“……”
哪里过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这时候,文晴带着丫鬟走进来,端水盆的,拿药箱的,一阵忙乱,秦御虽对顾卿晚多有不满,却只得按捺了下来。
顾卿晚用剪子将秦御背后的血衣剪开,大夫也来了,她便笑着道:“还是让大夫处理伤口吧,我先出去了。”
她言罢要走,秦御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道:“卿卿给爷处理伤口便好,不用旁人。”
顾卿晚扬眉,他身上血肉模糊的,她到底不擅长这个,怕他多受折磨,他倒还不领情,见秦御一脸坚持,顾卿晚只好接过了处理包扎的活。
待好容易包扎好绷带,顾卿晚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她站起身,抹了把汗水,道:“我去沐浴,殿下歇着吧。”
她刚绕过屏风,文晴倒端了一个碗过来,秦御瞧了眼,道:“什么东西?”
文晴忙福了福身,道:“这是方才姑娘让准备好的糖盐水,说是要给二爷喝。”
秦御诧了下,自然也不会明白什么是糖盐水,又为什么要喝这个,不过顾卿晚让准备了,他自然不会拒绝,坐起身,他接过文晴手中的碗喝了一口,一股的怪味,秦御在想顾卿晚准备这个是不是在整他。
不过他还是几大口的将糖盐水喝了下去,只喝的时候没觉得,没片刻他便觉出些不对来了,好像身上的状态比方才好了许多,感觉也没那么疲累了。
秦御是经常受伤的人,故此对自己受伤的状态预计他还是很了解的,这恢复的速度明显比平时要快的多。
他一直也没吃什么,除了那一碗糖盐水,难道是那一碗水的原因?秦御觉得诧异极了,恰顾卿晚沐浴出来,秦御不觉询问于她。
顾卿晚却道:“那个糖盐水确实是补充体力的,这么说吧,殿下身上出了不少汗,体内缺水,流汗多了也会把人身体内的盐带出,而盐是人体血液中最重要的一种物质……左右喝糖盐水能尽快恢复体力就是了。”
秦御闻言若有所思,大抵能想通顾卿晚的话,汗和血液都有些发咸,方才那怪水也是微咸的,所以就喝那么一碗水,就能让他的状况一下子好这么多?太神奇了!
秦御禁不住双眸微亮,道:“这个糖盐水是熬的吗?里头都加了什么,可麻烦?”
顾卿晚看了秦御一眼,道:“熬什么呀,就是白水里头加了糖和盐罢了,不过是糖和盐的多少有些讲究罢了。”
秦御闻言更是双眸发亮,道:“什么讲究?卿卿快去将方子写下来,爷有大用。”
顾卿晚听他这样说,略怔了下,旋即便明白,秦御大抵是想将这糖盐水补充体力的事儿普及到军中,告诉手下的侍卫之类的。
她不觉瞧着秦御目光微闪,秦御这人旁的且不提,就这份处处留心,时时不忘拉拢人心的能耐,她是服了。
不过若是糖盐水能帮到一些人,顾卿晚也是高兴的。
秦御被皇帝赏了五十廷杖,倒娇贵了起来,明明没多大的事儿,却连早朝都不上了,在雪景院关起门养起病来,礼亲王妃过来瞧了一回,刚好是秦御的用药时间,见顾卿晚端了药,秦御竟然老老实实接过就喝了。
想到从前秦御最是怕哭,像身上挂彩这种,只要不伤及内脏,他都归结为小伤,根本就不吃药的,礼亲王妃不觉满意的瞧着顾卿晚点头,心想着果然儿子身边还是得有女人照顾才能让人放心省心。
其后,礼亲王妃便没再过来探病。
这日下午,秦御身上的伤早结了痂,正躺在床上,吆喝着伤口痒,让顾卿晚探进衣襟帮他轻轻的按压止痒,外头文晴便来禀,说是马腾祥传话进来,说是顾卿晚让他打听的事儿,他都打听清楚了。
先前顾卿晚让马腾祥去打听礼部这次武举,刘民生可有参与的事儿。
顾卿晚可还没忘记她和刘府的仇呢,闻言忙看向秦御,道:“殿下也有两日没上外书房了,要不我扶殿下过去翰墨院坐坐?”
她现如今到了内宅,要见马腾祥便没那么方便了,这是想让秦御带她去外院亲自询问马腾祥呢。
秦御先前便问过顾卿晚,可要他帮忙处理了刘家,顾卿晚却拒绝了,还扬言,她自己就能收拾了刘家。
秦御其实挺好奇顾卿晚会怎样做的,她说的那么自信,他想看看顾卿晚能有什么手段,一个内宅小丫头片子,倒敢跟人家刘府叫板。
故此,他才按捺着没收拾了刘府,不过刘惠佳四处散播流言的事儿,秦御却还是恼火非常,做了些手脚。
他不过是吩咐了宋宁两句,宋宁便落实了此事。
好像是往锦乡伯世子李泽的身边安置了个女人,那女人说了几句质疑刘惠佳清白的话,又让外头传了些取笑李泽捡破鞋的话。李泽果然年少经不起激,受了刺激就将刘惠佳给强了。
宋宁这事儿办的还成,不过用这等小手段算计一个女人,秦御觉得掉价的很,也没打算在顾卿晚面前提起此事。
不过顾卿晚让马腾祥去查刘民生的事儿,秦御倒是知道的,见她着急,秦御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可爷这会子累了,想睡一觉呢,去什么墨涵院啊,万一牵动了伤口,爷岂不是还要再遭一场罪。”
牵动什么伤口,伤口明明都长好了!
顾卿晚见他还傲娇上了,没奈何俯身亲了亲他,拉着秦御的手臂晃了又晃,秦御才心情大好的携她出了内宅。
翰墨院的书房中,马腾祥将打听来的事儿都告诉了顾卿晚。
顾卿晚扬眉,道:“所以虽然是武举,可武举人们还有一场文试的啊?刘民生这次就负责的文试咯?”
秦御进了翰墨院没多久,秦逸便来了,许是和秦御商讨什么事儿,故此秦御倒没陪着顾卿晚。
饶是如此,马腾祥也再不敢抬头直视顾卿晚一眼,闻言垂着头,恭敬的道:“正是,虽然是武举可朝廷选拨将才,只武功好便是不行的,自然也有文试的,不过文试却不考明经那些,多考兵法战术这些。”
顾卿晚闻言点头,道:“所以,刘民生这些时日都在忙文试的事咯?”
马腾祥点头,顾卿晚敲了几下扶椅,吩咐道:“武举的文试都是谁出题啊?”
马腾祥道:“文试的题多是皇上指的武将所出,今年已经指了京畿卫大都督冯大人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