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抬起手来,笑着打断,“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您们带我先逛一下吧。”
两人对看一眼,低头,“是。”
一路上,几乎都是花伯在解说,他在这里看守了几十年,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小姐,这宅院还是当年皇上赐给玉家先祖的,紧邻着王府,可见其地位尊贵,三进的院子,虽然不大,不过布局精妙雅致,当时在京城里也是数得上的,就算是玉家隐居到了黄花溪,可这里也没有荒废了,玉家的主子们每年都会来京城巡视店铺,便是落脚在这里,这里也有人专门打扫管理,整年都是干净舒服,这最外层是花园,供人游玩观赏的,二进门的房子里住的是玉家的下人们,最里的一进宅院,便是主子和小姐少爷们住的地方了,也最幽静,平时不让人进来打扰……”
三人慢慢的逛到最里面时,站在那些古色古香的房子前,玉楼春眉目飘远,半响,才开口问,“这些年,没有人来过吗?”
闻言,花伯沉痛的道,“自从六十年前,出了那件事后,这里就是我在看守着了,那个家毁了,我想着,总得留下一个,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没敢离开过,有些小偷小摸的想来打劫,都被我狠狠的教训了,久而久之,传出闹鬼的话去,渐渐的就没有人敢来了。”
“那……那些人呢?就没有打这里的主意?”
闻言,金良悲愤的插了一句,“他们凭什么打这里的主意?这宅院的地契、房证都是写的玉家的名字,字字辈辈都是玉家的产业,他们凭什么?”
“那没有收回去?”
花伯摇摇头,“没有,他们像是忘了这里,这六十年来,倒是没有来过。”
金良又恨声道,“他们敢来?他们要是丧心病狂的还敢再毁了这里,我就跟他们拼了。”
花伯暗暗瞪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有小姐在呢。”
金良这才努力压了压火气,对着玉楼春道,“对不住,小姐,我刚刚太……”
玉楼春摇头打断,“您没有错,您和花伯亲身经历了那些,若是面对此情此景,还能做到淡然不动,那岂不才是人走茶凉?”
“小姐……”金良的声音哽咽了,“我看着这里是真的难受啊,小主子有家不能回,您也……”
玉楼春忽然皱眉问,“您刚刚说,这里的契证,房证都是玉家的是不是?”
金良下意识的点头,“对,当年还是皇上亲自颁发的,盖着皇家的印章,后来经历了一代代,一直在玉家主子们手里保管着。”
“那现在在哪里?”
闻言,花伯接过话去,老眼有些发亮,“小姐,在我那里保管着,当初出了那事后,老主子就交给我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些贵重的东西,让我带了出来。”
玉楼春点点头,“好,依着咱们国家现在的政策,属于前朝的房产依旧由自己的子孙后代所继承,那么……”
她话语一顿,看着两人一字一句道,“那么,咱们就再搬回来,正大光明的住进来,这是玉家,谁也夺不走!”
闻言,金良和花伯老泪纵横,“是,小姐,搬回来,都搬回来。”
,都搬回来。”
“门上的牌匾呢?”
“当初王家想抢了去,我偷偷收起来了,就藏在这院子里。”
“好,找个好日子,我们再挂上去。”
“是!”
“这几日,找人修整一下,一切……按照当初的模样,什么都不要改动,我要原景重现。”
两人闻言,更是热血澎湃,“是。”
玉楼春摩挲着身边的廊柱,缓缓的笑了。
这一次,她不想再躲在暗处了。
花伯和金良看着她的背影,有欣慰也有不舍,事情进展的比小主子预料的要快,短短几日,就把她推到了人前,推到了那个位置上,他们也知道,其实从她决心开玉楼时,一切就已经回不了头,后来又与王家的三房对上,战争更是一触即发。
早晚会有这一天。
他们曾夜夜期盼着,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再不用只能躲藏在暗处,可以正当光明、堂堂正正的宣告自己的身份,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玉家的人,可真的这一天来了,他们除了激动,还有对她的心疼。
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这个成长的代价太大,太快,与她的肩膀来说,是个太重的负担。
她却没有选择,只能接下。
这才是让人最心疼无奈的。
只因为她是玉家的小姐,唯一的玉家继承人!
玉楼春把院子里的一角一落都逛完了,离开的时候,花伯看了眼金良,金良开口道,“小姐,我和花伯今晚就留在这里先收拾一下,等这边全部整修好了,您再住进来。”
玉楼春想了想,点头,“好,辛苦您们了。”
“不辛苦,小姐慢走!”
玉楼春嗯了一声,又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明日九点,玉楼开业。”
“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好,我明日也会去,不过你们见了我,就先当不认识吧,忙自己的事就行,若是我没有料错,明日会有很多人去。”
“是。”
阿武从暗处走出来,对着俩老爷子弯了个腰,跟在玉楼春身后往大门外走。
一进一进的院子,处处是前朝的痕迹,让人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阿武看着前面的秀丽典雅的背影,就生出那股诡异的错觉,甚至有几分恍惚,她是从古代走出来的人……
直到,一声电话响起,把一切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