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能完全看透她所想,却能感知她的诚意。
好吧。他保的是刘氏,亦是大齐,是万千大齐的黎民。谁能给齐带来兴盛,便是中兴之帝。
且看看,到最后,这场惊天变故,该是如何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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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洞里出来时,雨已经住了。
暗卫们三三两两,在行军帐里休息。有巡防列队,洞前山后,四处巡查。
“人呢?”云逸站在洞口四处环顾了一下。
有暗卫上前,“属下带您过去。”
云扬正在一顶行军帐里。湿衣服脱下来,正在火边烘着。他只着中衣,披着毡毯,坐在帐子里等他。
“大哥。”见云逸进来,他眼睛一亮。
云逸无奈笑笑,见自己这个样子走进来,就说明与陛下一切已经谈妥。这小家伙方才这么一闹腾,倒是逼得自己与皇上坦诚相见了。
云扬讨好地接云逸进帐,安置在火旁行军杌上坐好,又殷勤地递热饭,热水。
云逸抿着唇,接过来,慢慢吃了。
云扬蹲在他膝前,巴巴地瞅着。
“明日,去祈县。”
“大哥……”云扬急。
“扬儿,陛下这里,”云逸沉吟了下,“陛下这里,有中宫,有言相,大哥也会尽力辅卫,你当放心。”
“你远去西北,我们才好不分心呀。”
云扬垂头,细细品味云逸的话,眼里又亮了起来,“既是大哥作保,那扬儿放心了。”
什么话,竟是要自己口供?
见云逸脸色变沉,云扬缩了缩。
云逸把弟弟推离自己一点,索性开始翻帐本,“方才陛下面前,就十分地没规矩。你是皇侍,还当是在云家呢。”
“纵使在云家,也没见你那么狂悖的样儿。”云逸气撞上来,立起眼睛,“肯定是皇上纵的你,没管没收……”
云扬气短垂头,不敢分辩。
这就一肚子主意,远去西北,谁还能管得了?云逸越想越心焦。霍地起身。
云扬吓得不浅,惊惶的目光追着云逸的动作。
云逸想了想,先转去帐门,云扬这帐子扎得远些,暗卫们都聚在洞口四周,这里倒避静。他转回身,把帐帘封紧。
“大哥……”云扬似有所感,胆怯地往后缩。
云逸返身回来,一把扯住他,“先说说这一日,你都做了哪些妄悖之事?”
云扬脸色全白。
后背被云逸推了一下,云扬没敢扛,便爬伏在烘衣的大石上。
“大哥,扬儿知错了。您别……”感受到背上一凉,衣服已经被掀起来。云扬几乎急得哭起来。
“陛下舍不得,就把你惯到天上去?也是二十的人了,说话行事,全无尊长一般,满肚子的主意。”云逸虽气,却仍压低了声音。一手在身周划拉了一圈,还是丢下马鞭,换了截等着烧火的枯枝。上手把上面的木刺都抹掉,小儿臂粗,长短也适手。云逸试着甩了几下,在云扬头顶呼呼生风。
云扬也不敢大声,只弱弱地叫大哥。忽然耳风有熟悉的破风声,他惊了一跳,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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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
陛下准备就寝。有暗卫进来,给她收拾床铺。
“元帅呢?”
“在飞白帐中。”
“喔?飞白呢?”
“与元帅待在一起。”暗卫抬目,“要属下传飞白来吗?”
“不要不要。”刘诩摆手。
她起身踱到洞口,云扬行帐扎在远远的避风处。帐门紧掩,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看起来,哥俩是要彻夜长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了大哥,便忘了陛下。刘诩在洞口张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走心,自己回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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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忽起。雨又下起来。暗卫们按部就班,休息的回帐,巡逻的巡逻。
不多时,雨幕扯起来,雷声也紧了。
各帐子里的灯火递次灭了。人声也弱了。北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