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接着又说,他二叔听起来辈分大,其实还不到30岁,刚刚和女友订婚,过了年就结,这下算是倒霉倒到老家了,马上过年,家里还遇上这么个事。
我一听男孩这一通话,对他们家人也是非常同情,但又一想人死不能复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找到他二叔的元神,帮其超度,就算好事一件了。
这时男孩的家人已经把死者的尸体摆好了,那两个负责抬死尸的工作人员朝我走了过来也要上一楼,我就冲那男孩点点头,让他节哀,然后就跟着这两个工作人员一起上去了。
两个人中,为首这个人是个板寸头,不过头发都花白了,看样子怎么着都有60岁了,剩下一个年轻些,但也30多岁了,是个地中海的发型,这两个人有一个非常大的共同点就是丑,那老点的是个蒜头鼻子,还有点天包地,那个年轻的活脱一张猴脸,要是脸上长毛直接就能去花果山入伙了。
不过虽然冬天穿得多,但还是能看出来,两人都是一身的腱子肉,看样子干这行当也是个体力活。
其实要是算起来,这俩人也可以称作是行里人,毕竟干的都是和阴间打交道的行当,但我没时间和他们聊天,一出太平间,就直奔院子里去找二大爷和老赵了。
我把刚才那死者的死因和死亡地点简单跟他们说了下,我们仨就直奔一楼的楼梯间,进去一看,那里已经被保安用那种悬在半空的隔离带隔离开了,还像模像样地拿了一个橡皮棒,大概是不允许人进去,保护现场。
老赵对我们说他以前常来医院,那楼梯间一楼有个窗户是冲外的,就带我们又迂回出去,果然,楼梯间的窗户还是开着的,楼梯间的地板上还有一滩血,大概正是被保安封锁起来的现场,在不远处的另一侧,一个元神就在那里无精打采地飘荡着。
二大爷比我狡猾多了,我刚想拿八卦袋把那元神收过来,回头给抄了,谁成想二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别收,让他飘着,你还有比这个更好的诱饵吗?”
老赵也说:“你二大爷说得对,先让他飘着,反正又丢不了,搞不好刘六强就在附近呢。”
我一听也是,搞不好刘六强此时也在找这个元神,等他现身比我们去找他可容易多了,这不和小时候套鸟一个道理吗?
我点点头就退了回来,三个人蹲在台子下,找了个阴影处,二大爷对我说:“你拿几张符出来,等会搞不好会有场恶战。”
奶奶给我的符都是我的宝贝,它们功能强大,其中一个功能就是可以降低你身上的阳气,这样鬼怪就看不清你,都说人肩膀上有两把火,头上有一盏灯,符的作用就是把他们的亮度调到最低。
我的符本来就没有多少,何况这种小事普通符就可以做到,我就有点舍不得,我知道二大爷其实自己也藏着一些好符,就是舍不得用,这种符现在越来越难搞到手,因此即使对于他亲侄子亲徒弟的我也是一毛不拔。
但是我也不能惯着他,我就说:“我不干,奶奶给我的符本来就不多了,我还得留着,还是用你的吧,你的多。”
二大爷边骂我抠门边从怀里翻出三张纸符,然后我们各自朝额头一贴,这就算是关灯模式了,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冷不丁的就在我的脖子上抽了一把……
那手冰冷冰冷的,冷不丁碰到我的脖子,那感觉就像一条蛇钻进了我的衣领似的,我们三个人只顾低头摆弄纸符,哪里知道背后有人。
我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大衣的女人站在我们的面前,衣领处还露出护士服的边沿,头上也带着护士帽,年龄大概有快30岁了,看那样子,还是个美女,左手上抱了不知道是病历还是什么东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是干嘛的?大半夜在这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我们三个人脸上都贴着一道黄符,看上去确实诡异万分,但是担心刘六强趁虚而入,我们又不敢摘下来,我就腆着脸说:“护士小姐你好,我们是刚才那个死者的家属请来的,想给死者做个法事,这不是他的死亡地点吗?我们来给叫个魂。”
那美女护士一脸嫌弃地表情说:“大半夜的来叫魂想吓死我们的病人啊,要不是我胆子大,刚才早被你们吓死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站起来打算跟她解释,这时才看见这护士带着名牌,原来还是个护士长,名字很俗,叫白芸。
我说:“那可不行啊,我们都收了钱了,您高抬贵手,我们很快的,处理完就走。”
白芸瞥了我一眼说:“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快点啊,让保安看见非把你们轰出去不可。”说完她也朝那窗内看去,嘴里还说了句,“哎,酒真是穿肠毒药啊。”说完她就朝太平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