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抽噎着,抬起头怯怯地问:“云珩,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休了我吧?”
☆、傻样
云珩怔了一下,望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又楚楚可怜的家伙,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觉得呢?”
乔亦低垂着眼眸,鼻音浓重地说:“你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做事之前一定想清楚。”
乔亦这句话彻底把云珩给震住了,他眸光怔怔地凝视着乔亦久久不能言语。
此刻的云珩是真的搞不清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了!她能毫不羞涩的向他表达爱意,她敢毫不避讳的帮人抬遗体,她虽然一直迁就他的脾气,但涉及到她自己的是非对错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据理力争,但此时,她脸上除了委屈明显没有一丝悔过的样子,她居然还爽快的认错了!难道他在她心中真的那么重要?
两人沉默不语的对视良久,乔亦沁着泪水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清澈纯净,令她像一个心思透明的孩子,让人完全无法质疑她话里的真实度。
云珩移开视线,阖上眼睛按了按眉心,良久良久过后,他睁开眼睛,轻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云府不能收你带回来的小姑娘,从哪儿来的,让她回哪去。”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淡漠,但已没有先前那么糟糕。
不死心的乔亦见云珩态度缓和下来,还想再争取一下,她惴惴地问:“可是她......那如果把她的底细调查清楚就能让她留下了了吗?”其实乔亦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天生热心肠的人,但父母从小教育她做人要讲诚信,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尽全力办到,在回城的路上她曾向晓芙承诺过,一定会帮她脱离那个有恶兄凶嫂的家。
云珩淡然地睨了乔亦一眼,看似随意地问,“那你怎么保证你调查的结果是真实的呢?”
“你......你这分明就是不讲理。我犯了错,我认错,但她那么可怜,你帮帮她不行吗?”
云珩目光淡漠凌厉地朝乔亦投射过去,他冷声质问:“天下可怜的人多了,你帮的过来吗?”
乔亦觉得她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两人肯定得闹翻,她抬手抆了抆鼻子,深吸一口气,赌气似得说:“行,我知道了,我自己揽的事我自己解决。”说完,她准备转身就走。
云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乔亦用力去甩开云珩的桎梏,一字一句地答:“解—决—问—题!”
云珩听出了她话语里隐藏着的怨气,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她,冷漠的眉眼渐渐柔和起来,“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乔亦横了云珩一眼,赌气似得说:“不用你管。”
云珩左手轻敲桌面,气定神闲地淡笑,“你是我夫人,我得对你负责,你想做的事我可以不干预,但我必须要知道。”
乔亦皱着眉,抬眸打量云珩,云珩的脸色已缓和很多,乔亦知道云珩拉住她,就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想为这件事闹的不愉快。本来这件事也是她考虑不周,她更不想破坏与云珩刚刚建立起来的微妙关系。既然云府有云府的规矩,那她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俗话说的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抽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那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到底,负责一辈子。”
听到乔亦这句话,云珩是又想笑又生气,他忍不住抬头敲了敲乔亦脑袋,“你这里面整天都在想什么?”
乔亦眨巴眨巴眼,笑得乖巧无害,可惜说出来的话却着实的令人脸红心跳,她说:“想扑倒你啊!”
云珩觉得凭他所学已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他摆摆手,“你快去解决问题吧!”
乔亦双手抱于胸前,歪着脑袋,笑的像是一只饥饿已久而眼前正摆着可口食物的小狐狸,她懒洋洋地开口,“今日太晚了,明天再解决!”
云珩无奈地看着她,但闻不语。
她走上前,拉起云珩的衣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起来我们都几年不见了。云珩,我想你了,想多跟你待会,我们聊聊呗!”
渐渐地云珩对乔亦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只是他不懂,一个年轻女子怎么能够做到如此坦荡毫不羞涩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半是探究半是审视的凝视乔亦。
乔亦坦然的与他对视,“你看什么?觉得我又变漂亮了?”
云珩转移视线,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小圆桌,他坐下后又拍了拍另一张凳子示意乔亦也过来走下,乔亦乖巧听话的跑过去。
坐定后乔亦单手撑在桌上,喜笑颜开的望着云珩,脸颊上的浅浅酒窝越发的迷人深醉。
云珩抬起手按向乔亦的头顶,把她的脸扭向一侧,“不要让我看到你这个傻样子!”
云珩手一拿开,她又把脸转了过来,继续笑。
云珩眼底荡漾着柔和的笑意,他再次抬手按向乔亦头顶,把她的脸扭向一侧,“不要再看我了!说说想聊什么,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乔亦坏笑,答非所问,再次口出调戏之言,“咦!某人是害羞了吗?”
☆、奔走
由于两人无论聊什么话题,乔亦总能七绕八绕的成功调戏云珩一把,这让本来想正儿八经与乔亦沟通的云珩分分钟都不想再搭理她。
这样一来,云珩也就失去了想知道她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兴趣,但无论乔亦要怎么做,像今天这种事情,云珩是决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乔亦走后,云珩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的不能转移视线,目光定定地陷入了沉思。
乔亦离开不久后,刘钧平就带着他调查的结果到了沁梅轩,晓芙全名胡晓芙,家住城南吉祥里,家世清白,家境贫困,母亲已过世多年,家里哥哥平庸无能,嫂子泼辣强悍,自从去年哥哥摔断了腿后,嫂子便一直盘算着把晓芙卖了,全靠老父亲在世时压着。
云珩听刘钧平简明扼要的把调查结果交代清楚后,思量片刻,沉声说:“明天你拿钱把胡妇的念头打消,告诉她,胡晓芙回去后要善待她。”
刘钧平对于云珩的做法不理解,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云府其实是可以留下胡晓芙的,他说:“公子,既然少夫人喜欢那丫头,为何不把她留在少夫人身边,少夫人对她有恩,日后她定会全心全意的侍奉少夫人。”
云珩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自由的微微勾起,过了一会儿,他沉敛表情,开口道:“依她那顺杆就爬的性子,若处处如她愿,日后还了得,让她碰碰壁也好。”
过了片刻,云珩又说:“日后她出门,你多派几个人跟着,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只要她不做过于危险的事,都由着她去。”
刘钧平怔了一下,脸上掠过一抹疑惑。
云珩眉头一挑,“有问题?”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平和,却令刘钧平生生的咽下了所有的疑问不解。
刘钧平答:“没问题,钧平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