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长老便问道:“这位公子还有事?莫不是来求医的?”
“确是来求医的。”陆离拢袖作揖,郑重道:“在下为江南十万受灾百姓,求杏林谷出手,为灾民治病,否则的话,天气一旦炎热,便会引发疫病,引发无数死伤!”
一席话将三长老说得面有难色,金匮长老道:“治疗十万灾民?公子可知治疗这么人,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公子,杏林谷是悬壶济世的地方不错,但寻常大夫能治的病,我们杏林谷不屑于出手。”
“人力物力么?”陆离笑了一笑,没说话。
便在此时,一个弟子匆匆进来禀告道:“三位长老,山谷入口来了好几个车队,上边装满了药材。领头的人说他叫黄奎,奉他家公子陆慎之命,来给谷里送药材了。”
“什么?”素问长老吃惊道,“好几个车队?”
“回长老,是的!”弟子道,“很多药材,弟子粗略估算了一下,与咱们谷里一年产的药材量不相上下。三位长老,现下如何可要放他们入谷?”
“不必。”三位长老还没说话,陆离便先替他们回答了,他摆手道:“不过是让三位长老知道有药材这一回事罢了,大量药材运来运去浪费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恐怕藏有兵器人马,对杏林谷不利。”
他将顾虑都说了出来,三位长老反而脸色尴尬。陆离又道:“只要杏林谷答应派人前去医治灾民,一切费用我家商号都会出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都说医者父母心,然而父母也是要吃饭的。杏林谷若是穷,钱不够?药材不够?都没关系,只管说,他陆家一切包办,只要杏林谷派人出去医治灾民。
“咳咳……”灵枢长老清咳一声,道:“陆公子为江南灾民牵挂,一片慈悲之心,杏林谷能理解,但杏林谷自来有师祖定下的规矩,不得参与政事。江南水灾之事已经与政局密切相关,我等为人子弟,不敢违背祖上规矩。陆公子,天色不早,你与夫人请在谷中歇息一晚,明日一早,还请……还请离去吧。”
小石头一听便要发怒,却被谢凝一把按住了肩膀,谢凝叹道:“如此,那只好打搅一晚了。不过,秀儿与小石头之事,还请三位长老与真正做主之人商讨一二,免得他们再与杏林谷起什么误会。”
三位长老都点头,灵枢长老道:“夫人说的是。锦书,带陆公子与夫人去客舍歇息,好生照料。”
女弟子仿佛叹了口气,行礼道:“是,弟子遵命。陆公子,陆夫人,请随我来。”
谢凝道了声“请”,四人便随着锦书去了客舍。因秀儿年纪小,却已不便与小石头同住一间房,四人便分作三间房住下。锦书叮嘱了弟子好生照料之后,又叮嘱道:“最近谷里不太平,入夜之后四位千万别离开院子,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好的,请锦书姑娘放心。”谢凝笑道,“我会看好秀儿,不让她乱跑的。哦,对了,锦书姑娘,可能拜托你一件事?”
锦书看着她,目光奇异。“夫人请说。”
谢凝指着小石头道:“他的肋骨此前被打伤了,后来又种种变故,我担心会留下旧伤。”她说着又拢袖行礼道:“不知锦书姑娘医术如何?可能为他诊治一二?”
“陆夫人,你这就找对人了。”旁边的弟子笑道,“大师姐可是我们这一辈中医术佼佼者,她特制的断续散对骨伤有奇效,早晚敷一次,说不定明日这位小兄弟的伤就好了。”
“不许胡说!”锦书皱眉轻斥,语气不怎么眼中,却叫那弟子脸色一震,立刻不敢说话了,看来十分威严。她训完弟子,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墨色的瓶子,道:“陆夫人,这是我制作的断续膏,请夫人为这位小兄弟涂在伤处,早晚换药,三天之后应当能好。”
“多谢锦书姑娘。”谢凝欢喜地接过了药瓶。
“夫人客气了。”锦书再看了她一眼,娴雅地行礼而去。
四人累了一天,也能各自草草用了晚餐。谢凝先让秀儿去睡了,敲了小石头的门道:“小石头,我来替你上药了。”
小石头将门打开,红着脸道:“夫人,我自己来就行了,不必劳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