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竟然敢藏着女人!叶睿图转身就要冲进房间里将那女人救出来丢出去,不曾想一转身,竟看到梢间的锦榻上坐着两个人,一南一北地对坐饮茶。琼叶站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陛……陛下……”叶睿图慌了,他刚刚是不是叫得太大声了?
谢凝将新春第一季的碧螺春放下,含笑问道:“叶爱卿,方才你说的那位嫂子在哪呢?”
叶睿图号称骁骑营之智,此刻面对女帝,也只能六神无主,只能老老实实跪下,有气无力道:“陛下,微臣错了,陛下您别跟微臣一般计较。”
“这要是没见到人,朕还以为来的是程十一呢。”谢凝冷哼,“说吧,朕怎么你了?”
陆离斟茶的动作一顿,死命忍住了才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她是“嫂子”?
叶睿图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万万不敢明说出来,只是装可怜哀嚎:“陛下,您将两位小祖宗放到微臣身边,这是要微臣去死么!微臣还怎么查案?怎么为陛下尽忠心?”
琼叶看得目瞪口呆,轻声道:“原来……叶长史……竟然是这样的么?”胡说八道痛哭流涕张口就来?
陆离也觉得十分丢人,恨不得将叶睿图给丢出去,忙道:“陛下……”
“太尉要主动请缨么?”谢凝截下他的话,笑道:“朕也担心叶爱卿分1身乏术,还是要太尉出马,替朕好好地管管那两个孩子。他们实在闹腾得很,可别将叶爱卿的事给耽搁了。”
陆离揣摩着这话里的意思,点头道:“臣遵旨。”
说着便走到叶睿图身边,踢了他一脚,沉声道:“还不走?”
叶睿图看看笑得温和的谢凝,再看看怒目的太尉,一时间也不懂他们之间的纠葛,只好爬起来跟着陆离走了。两人在院外上马,一直过了西泠桥,叶睿图才问道:“七哥,你同嫂子怎么了?你们之间……怪怪的。”
怎么了?陆离也想知道怎么了。从前他为先帝送葬回京城之后,谢凝便喜欢折磨他,时不时将从前的甜蜜提起来,当着他的面哀叹“朕爱的是朕的七郎,不是你陆慎之”。那是在他心口上戳刀,陆离从前对不起她,也就心甘情愿地受了。而自从那晚吃了龙虾起疹子之后,谢凝仿佛发现了另一种折腾他的方法,便是时不时撩他一下,偏要他承认心里念着她才肯罢休。这又不同于刀劈的痛,仿佛伤口上开始长肉时被羽毛挠着痒,又痛又麻又渴望又不能要,说不出的难受。
陆离只觉得自己快疯了,因他心里清楚,谢凝这般撩他,不过只是想在他意乱情迷时知道当年发生了何事。可当年之事都是他的猜测,一点证据也没拿到,若是这样便告诉她,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折损她一员大将么?
“七哥?”叶睿图又叫了一声。
陆离回神,瞪他:“行宫是什么地方?你也能随便叫的?真后悔不是十一过来!”
叶睿图真是一万个冤枉,只觉得自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他默默无语地自我安慰了许久,问道:“七哥,最近怎么不见我家猫儿?陛下将她派去哪里了?”
“自然有地方去。”陆离叮嘱道,“你最好一点也不要插手十七王爷之事,否则的话,惹祸上身,我不救你。”
说完轻轻提缰,狮子骢绝代名驹,一下子将叶睿图抛在身后数丈。到了太守府门前,陆离把狮子骢交给骁骑营亲卫,径自往大堂后边的议事厅走,吩咐道:“将两位公子都叫来。”
亲卫忙去传话,不多时,小石头便来了,叫道:“太尉。”
声音极其不甘不愿,就差说一句“若不是你官大我必定懒得你”。
陆离真不知自己哪里惹这小子嫌了,实则他看这小子也是不爽的,怎么占了个血缘的便宜他便能得到谢凝的许多纵容呢?陆离微微颔首,问道:“十七王爷呢?”
“回侯爷。”亲卫道,“王爷说他在审问犯人,请侯爷有事自己去见他。”
陆离也不生气,只冷着脸在堂上坐下,道:“奉陛下之名,现在开始本侯就是你们俩比试的考官。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同吃同住,就在这太守府里,每晚戌时一刻来给本侯报告今日破案的收获。为防不公,报告先后轮流,今晚你先说,明晚便十七王爷。现在,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