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缩脚,那袭击者已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的脚踝咬来,那残缺的脸部肌肉、幽幽转动的眼珠和沾着血肉的牙齿,都无比惊怖。
与此同时,“砰”一声枪响,袭击者的头颅被亚瑟射成了一个碎裂的西瓜瓢。拖住她的累赘没了,俞鹿冷汗直流,转眼就被亚瑟给连拖带抱地弄上去了“没事吧”
俞鹿惊魂未定,闻言,摇了摇头。
亚瑟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抱紧我。”
那厢,枪声已经到处响起来了。对付这种怪物,用热兵器还是很有效的。混乱中,帕特里克的吼声响起,点醒了还在战斗的人“还能动的人都往上面爬分散开来不要全挤在一根管道上”
头顶上还有无数纵横交错、粗细不一的管道。众人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因为他们坐着的这根管道已经凹折了,越是靠近凹折那块的人就越难往上爬,还是要靠同伴帮忙才行。
管道濒临断裂,猛烈颤动。一个新的雇佣兵没能抓稳,失手落入了底下的怪物潮里,瞬间就被撕碎了
离他最近的拉斐尔本想去拽他,但已经够不着了。他不甘心地射了几发子弹,但子弹远远杀不尽底下的怪物,骂了一声“操”,收起了枪,继续往上爬。
没多久,底下那座不堪重负的钢铁桥,就在“咯吱咯吱”的响声中,像个失了衡的积木一样,只剩下一半的吊臂挂在天花板上了。桥上的怪物哀嚎着,抓不住铁丝,一同摔到了硬邦邦的水泥板上。
众人一连往上爬了四五米,确定自己哪怕没坐稳,屁股之下也有几根管道垫着,可以做下落的缓冲,才喘着气停了下来。毕竟廊桥已经毁了,要是不小心从十米高空砸到地下,可不是好玩的事,不摔死也会断胳膊断腿。
比尔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趴在了管道上,手脚紧紧抱着管子,仿佛一只滑稽的蛤蟆。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思看他笑话了。
不少雇佣兵都受了伤,乔伊斯的脸和脖子被划得都是血。比尔带来的士兵的伤亡更惨重,大多都跟着掉下去了,比刚进来时,几乎少了一半的人。
乔伊斯问“老大,怎么办”
帕特里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地说“先离开管道,回到地上。”
这些管道也未必是安全的。不立刻离开,他们全部人怕是都得交代在这里。
两个小时后。
“咚”一声巨响。
比尔被重重一拳挥击在了脸上,整个人犹如一个笨重的滚油桶,硬生生地撞上了房间的钢铁围墙。
耳边炸响了拉斐尔的怒吼声“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再说一遍,你在这里制造出了什么怪物”
第一波袭击后,他们沿着那些管道,攀爬到了地上,大略休整了一下,重新整队千进。这次,他们特意做了一些声东击西的掩饰,以那些怪物狂化后的智商,不该识破他们。孰料,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再次遭遇了袭击,还比第一波人数更多,更难以招架。
失去了空中廊桥那独特的“一夫当关”的位置优势,他们不得不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嗜血对手。要不是猎隼重型机枪带得够多,还及时拆开了通风管道,爬了进去,在比尔的指示下,进入这一个密闭房间,说不定会死更多的人。
如今,他们暂时躲进来的房间,是以前用来审讯士兵的房间,勉强算是甩掉那些家伙了。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猎隼根本高兴不起来。走到了这一步,他们的伤亡堪称惨重,已经折损了几名队员,对于人数贵精不贵多的猎隼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损失。以前再艰难的任务,也不会一次失去那么多人。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人都负了伤。划伤刺伤咬伤什么的便不说了,一个雇佣兵的小腿生生被撕下了一片肉。拉斐尔在搏斗时大腿也被捅伤了,流了颇多的血,得亏伤的不是大动脉。
在猎隼愤怒的逼问之下,比尔终于全盘托出了他的计划。那些袭击者,的确就是他制造的私人军队。他从戈麦斯家族拿到了一种从新型毒品改制而来的药物,可以让人变得嗜血狂猛,在枪口前,不怕死也不会退缩,闻到了血腥味会更疯狂,变成真真正正的活人兵器。
“我真的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比尔惊惶地摆手“在这之前,实验一直很顺利,他们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研究员告诉我,他们改变的只有体格和作战方式。性格方面,是被牢牢控制着的只会变得逞凶好斗了一点而已,绝不会变成这种怪物”
他的反应倒也不似作伪。
也是,哪有人坑人时,会将自己也坑进来的。
亚瑟冷冷道“今天这一出是请君入瓮。是你身边的人背叛了你,偷偷在实验进程和指标里做了手脚吧。”
“妈的,这下该怎么办,这里距离那个逃生电梯不远吧”一个雇佣兵道“我们再另外开辟一条路去吧。”
帕特里克寒声道“现在的问题不止在于怪物,你们不觉得两次袭击,都出现得太突兀,时机也卡得太准了吗还有,我们进来时,基地断电的时间也太巧了,刚好掐在了我们所有人都进来了的时间”
保罗处理完了最后一个士兵的伤势,摘下了染血的白手套,说“确实,我们已经尽量小心了,还做了掩饰,那些怪物总不会聪明到这个地步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开闸,将怪物放了过来攻击我们一样。”
“你们的意思是,这座基地里可能有人在监视我们的行动,躲在安全的地方,根据我们的位置,对付我们”
比尔咽了咽喉咙,承认了“的确有这种可能。这座基地有一个可以检测全部地方的中控室。”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真让人不好受。
角落里,比尔带来的一个士兵庆幸地嘟囔了一句“好在子弹对那些怪物还是挺有用的,一射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