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五个黑化男主39因为发现她藏着他……(1 / 2)

厚重的门扉严丝合缝地关上了,将走廊的灯光都锁在了外面。

纱质的窗帘被风轻轻地吹拂了起来。外面雨声哗哗,丝毫未停。枝叶在混乱地拍打着玻璃窗,阴影在白色围墙上晃动。

亚瑟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阴影里,侧颊仿佛有些发紧。自然下垂的手中,拎着那两个轻飘飘的盒子,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千斤之重。

外面的某根枝丫被大雨压断了,“噼咔”的裂响在狂风暴雨之中也分外明显。被这脆响的打断,房间里面古怪而微热的气氛,骤然“活”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被裹成了蚕蛹蜷缩在沙发上的俞鹿,不舒服地动了动。脸色潮红,嘴唇发干,喉咙深处出了猫似的的咕哝声。

湿衣服和头发的水珠,在沙发枕头上留下了一滩深色印痕。大概连被子也洗了水,很不舒服,她试图从里面钻出来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滋生出的阴暗念头,如水蛭一般,褪了下去,谁也不知道刚才的半分钟内他想了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去,将俞鹿连同被子重新抱回床上,将被子垫在她身下。随后,皱着眉打开了衣柜,里头都是他的衣服,基本没有俞鹿合身的。裤脚可以折好几折,衣领随时变露肩装勉强找了两件,抽出来,经过浴室,又寻了一条干燥的毛巾。回到了床边,弯下腰,解开了她的衣裳上方的纽扣。

就在这时,亚瑟的目光忽然被黑夜里的某种异样的闪光晃了一下。他凝目一看,才发现,俞鹿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

亚瑟皱了皱眉。

戒指上镶嵌着一颗方形的钻石。

不是当初他送的那一枚戒指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亚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当下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装饰品。

外套,上衣,裤子,一件件地剥离直到看到了某个地方,亚瑟一顿,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俞鹿侧躺着,呼吸浅而灼热,如同毫无知觉的初生婴儿,蜷缩着。周身的肌肤,没有任何遮挡,莹白耀目,美不胜收,连肚脐也是可爱的浑圆。

平时藏在衣服里的那条细细的项链,便是在这种情形下,露了出来的。

项链串着一枚很眼熟的戒指。薄薄的银圈,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洁而美丽。

和她手指上的戒指比起来,根本不值钱。却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它,戒圈上没有什么划痕,还将它放在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亚瑟目光发暗,盯着这枚戒指,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狰狞,捏紧了它,硌得手心发疼也不松手。

这他妈算什么

当年没有任何犹豫,就推了他下去,转头却将他送的东西贴身戴着。

因为项链被扯得用力,俞鹿有些不舒服,轻轻地挣动了一下,变成了平躺的姿势。

“”

亚瑟仍维持着手撑床单的姿势,目光凝固在了那片肌肤上。

一滴热汗,从他的颊边落下,啪嗒一声,砸在了她雪白的肩头上。沿着柔软起伏的沟壑,滑了下去。

不过只是瞬息,他就闭了闭眼,有些粗鲁扯过了旁边的大毛巾,将俞鹿彻底裹起来,吸掉了皮肤上的水分。接着就一刻不停,面无表情地给她换了衣服,将她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后,亚瑟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上,脑海仍有些嗡嗡声,纷乱不已。他拎起了床头的水瓶,仰起头,灌了大半瓶冷水下去,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在滑动。

太热了。

亚瑟捏扁了塑料瓶,将它隔空扔向了远处的垃圾桶,随后,拾起她用过的毛巾,有些烦躁地擦了擦还滴着水的金发。

大约十分钟后,房间门被礼貌地轻声扣响了。

门外的正是保罗。他的外衣没湿,不过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带着些微没干的水汽,手里还拿着雨伞,估计是听了雇佣兵的话,回来后没到房间就直接来找亚瑟了。

保罗将雨伞挂在一旁“你找我这么急,怎么了吗”

亚瑟沉默了一下,让开了一个身位。

保罗越过他的肩,看见了大床上那个烧得脸颊红透的人后,一下子就怔住了。

今天他另有要事,没有跟着大队去庞德的地下拳场,而是独自去走访了赛金城大部分的地下诊所,做了一些调查。在半路上,他的通讯仪就在不断响动,被猎隼的老成员们告知了这个震惊的消息消失了整整四年的俞鹿,被他们找到了。

四年前,猎隼在联邦两个政党的斗争中凄惨地沦为了炮灰,失去了许多重要成员。虽然在那位纨绔公子缇亚的帮助下,他们通过偷渡的方式,分批离开了联邦母星。但是,追杀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停下来,重聚的希冀也被现实打了个稀碎。

这一个享誉盛名的老牌雇佣兵组织,逐渐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彼此也失去了音讯。

直到一年前,一些老成员们才被亚瑟陆陆续续地找到了,重新聚集起来。大家才知道谁还活着,还有彼此过去几年的情况。

在所有老成员里,生死未卜的俞鹿,是最让大家感到揪心和疑惑的。

揪心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如果她还活着,不可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但凡她放出一点猎隼内部人员才知道的秘密信号,也能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

疑惑则是因为,当年俞鹿是和亚瑟一起逃跑的,按照亚瑟那个保护她的劲儿,她理应不会有事。但当大家追问起亚他们逃跑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俞鹿究竟去了哪里,亚瑟的反应,就只有长时间的沉默,他们也就无从求证了。

在几乎所有老成员都默认俞鹿已经死去的情况之下,骤然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她。而且似乎还干着老本行。

别说是现场包厢里的人,就连一向都处变不惊的保罗,也惊愕不已,按着通讯仪,确认了好几遍那个人真的是俞鹿。

紧接着,没多久,他就被亚瑟紧急叫回来了。

在半路上,保罗便在猜测这一行是否与俞鹿有关,结果是猜中了。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在见到活生生的俞鹿躺在床上后,保罗的震惊依然难以言喻。

回过神来以后,保罗摘下眼镜擦了擦,走到床边,放下了医药箱,问“她怎么了”

亚瑟从他身后走近了床边,蹙眉“她发烧了,之前喝了酒,还淋了雨。”

保罗用手背贴了贴俞鹿的额头“你给她量过体温没”

“刚才量了,39度。”

“发烧还淋雨,可能有点麻烦。”保罗摇头,掏出听诊器,给俞鹿做了一个简单查体。

当他掀起被子,看到了俞鹿里头穿的衣服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给俞鹿打了针,嘱咐亚瑟半夜如何照顾她,保罗就离开了这里。

亚瑟也飞快地冲了个澡,换掉了湿衣服。雾气打湿的镜子里,腰腹的肌肉上一道旧伤口一闪而逝。

他今晚也不可能睡着了,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那枚从她项链上摘下来的戒指,一边看着俞鹿。

她打了针后,乖得很,睡脸红扑扑的,躺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上一次和她那么近地待在一起,是从联邦母星逃走那一晚。

他不是不能为了她去死。虽然他更想为了她努力地活下去,但如果真的有了二选一的时候,他一定会尽全力,让她活到最后。

但是,自愿下去,和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是两码事。

在他受了重伤、最脆弱的时候,俞鹿甚至不给他任何机会去表态,就无情地推了他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选择了生路。

讽刺的是,那是他以为自己最幸福的时候。以为梦寐以求的一切都会得到,以为美满的未来在前方等待自己。

被她抛弃后,他忍着剧痛,爬了起来,捂着流血的伤口,找地方躲避。可还是失血太多了,没离开那个园区,就几乎晕厥了过去。

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恰好遇到了缇亚的堂妹,也就是那位叫做妮蒂娅的小姐和她的下属,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了。

养伤的日子很漫长,比身体更重的是内心的创伤。在被俞鹿抛弃的前半年里,他整个人的状态几乎都废了,比一个死人还不如。那段日子,他不止一次闪现过这样阴暗的念头假如早知道结局会这么惨烈,那他宁愿死在被困在坍塌废墟下的时候,起码可以带着被爱的希望,先一步离开。

现在想来,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没什么值得他为之放弃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