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将损湛王五指间,云榛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却是丝毫未动,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反抗的结果,不过是死的更快些,死的更惨些。
其实,来湛王府之前,这结果他已预想过了。因为,他在看到湛王脖颈上的那一抹红色印记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他为难容倾,定会受到来自湛王的处罚。
湛王已纵容的人,他却还妄想针锋相对着,这是不识相!
“主子,容公子来了!”
在空气凝滞,心紧绷到极致时;在云榛眼前已开始犯黑,几乎要与这个世界说再见时,护卫一声禀报,打破了死寂,凝固缓冲!
池塘里,欢快游荡的鱼儿;梧桐树下,树叶泛黄飘飘洒洒。两种状态,一种景致,生机与消退!
而那一身红衣,置身与其中男人,那满身的风华,惊艳了时光;那一双杀伐狠辣的手,却惊骇了人的心魂。
飘零的黄叶,飞扬的红衣,景色与血气,惊艳与惊心。
容逸柏来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对视一眼,容逸柏默默垂眸,湛王缓缓收回手,云榛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
“谢皇叔不杀之恩!”
湛王垂眸,淡淡开口,“当时对她做了什么,要本王来重复吗?”
“不,侄儿自己来。”云榛说着,抬起右手碰触自己左边臂膀,随着右手用力,咔嚓……骨头错位的声音,云榛脸色不由一白,湛王收回视线,“凛五,送三皇子离开。”
“是!”
云榛叩首,起身,“侄儿告退。”
错身而过,三皇子未说话,容逸柏微微低头,亦不曾言语。说什么都显多余,哪怕是请安!
“王爷!”拱手,见礼。王爷为妹夫这点儿最不好,这辈子没法摆大舅哥的谱了。
看到容逸柏,湛王问的直接,“来做何?”
容逸柏都可随时来拜访了,他湛王府的门什么时候这么好踩了?
隐约闻湛王语气不佳,容逸柏先奉上礼,而后开口,“天越发凉了,倾儿缝了一件衣服,还有两双厚袜子让我给王爷送来。”
看了一眼容逸柏拿出的东西,湛王没说话。袜子?这东西让他想起不好的记忆。比如,那三根线一点布的玩意儿,容九曾叫那是袜子。
容逸柏很尽责道,“王爷一定要穿,这是倾儿交代的。她说,脚暖和了,浑身都暖和了,要王爷在大婚前一定好好保重身体。”
这体贴,真入微。可是,湛王却感很是不顺心。
“大婚前保重身体,大婚后是不是就无所谓了?”绝对的挑刺儿。
容逸柏笑了笑,“大婚后王爷自然要更加保重。”
湛王轻哼。
容逸柏摸摸鼻子,看来湛大王爷心情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而是很不好!
容倾那小女人那么闹腾他,他却在不经意间开始护着她。湛王感,这若不是命,就是有病。而他从不信命,所以,他一定是有病才会因她受委屈,心里也随着分外不愉。
心情被她牵动,情绪不受控,心情就越发糟。自然而然的说话总是带刺儿。
“送过这个之后,是不是要为谁求求情了?”语气不咸不淡,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是压不下的火气。这火气……(也许容倾不该送衣,而是该来为湛王脱衣)
为谁求情?这个谁?指的是那个,清晰可见。
容逸柏如实道,“倾儿说,福自享,祸自担。”
湛王听言,扯了扯嘴角,“她倒是会说。只可惜了顾二公子为她废的那些心思了。”
“有过就罚,有功就赏。功与过之间,还有一个将功折罪,只要他们有心,总归是有希望的。王爷说是吧!”
湛王看着容逸柏,静静道,“想听本王说什么?”
“这个……全凭王爷决断。”
“这是以退为进?”
容逸柏摇头,随着转移话题,“王爷,聘礼已到手,晚上送归王府可好?”
湛王听言,道,“容琪在做何?”
“家父悲痛欲绝,痛哭难抑。”
确定聘礼凭空消失的那一刻,容琪就直接翻白眼晕倒了
琪就直接翻白眼晕倒了。
“有你们这样孝顺的女儿,他是该痛哭。”满满的讽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是向夫,不向父。”
话是好听话,奈何湛大王爷完全不接受。冷哼一声,不轻不重道,“本王感觉却是,今日她如何坑父,来日她就会如何坑夫。”
容逸柏听了,温和一笑却是不再接话,免得越描越黑。
越是接触,越是发现,湛王真的是极度难讨好的一个人,较起真来完全让人着招架不住。而他又不是容倾,眼见讨好不得好,可以撒撒娇,耍耍赖什么的蒙混过关。他一男人,面对湛王突然的矫情,唯一剩下只有装傻。
装傻?那也得看湛大王爷答应不。
“也许,本王该把偷窃容府聘礼的罪魁祸首,告诉容琪!”湛王不疾不徐道,“免得容大人一时情绪太过激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到时容九守孝忙。那,本王大婚的日子,新娘只能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