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闻言,挑眉,“我吗?”
香姨娘点头,直视容倾的眼眸,眼底一片坦然,“王妃还记得您第一次入府,就刚好碰到婢妾的事吗?”
容倾点头,“记得!”
“我故意撞了王妃一下。而我身边的丫头却倒打一耙,对王妃一通训斥。而后,王妃一不小心跌倒,撞到婢妾,又顺手偷走了婢妾的荷包!”
“嗯!”
“那次巧遇不是碰巧,而是有意。是林婉儿指使婢妾去给王妃难堪的。原因,因王爷让庙堂宠幸了您。这让林婉儿心里很不高兴。”
“原来是这样!”原来,在她还不是湛王妃的时候,就被人厌上了。
香姨娘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嘲弄,几分冷漠道,“因为,林婉儿从入府至今,都不曾得到王爷的宠幸。她用尽心力都没得到的,王妃却轻易的就得到了,并且还连番被王爷提及。林婉儿对王妃的嫉恨,积压已久。”
容倾听了没说话,继续听她叙述。
而到了这个时候,香姨娘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而此后,王妃坐上湛王妃的位置,还有王爷对您明显的不同,都让林婉儿再难忍受。”香姨娘平缓道,“湛王妃的位置,王爷的宠爱,王爷的纵容!王妃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林婉儿所求的。在她的眼里,王爷之所以看不到她,都是因为王妃您的缘故。只要王妃您不在了,她才能够如愿。”
容倾听了,不予置评,知问,“她为何找上你,让你动手?”
“因为除了我,她再无其他人可选。她入王府时,因为是妾室,只容许带两个丫头。一个在入府不久,就因冲撞王爷被处置了。还有一个,在王爷与王妃大婚的第二天,因有预谋的接近您的陪嫁丫头,套取她的话,犯了口忌而被齐管家给处置了。她可信的两个人都没了。现在的青桃和兰子都是齐管家派去的,卖身契都在齐管家手里。林婉儿对她们都不相信!”
“不信她们,为何信你呢?”
“因为婢妾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林家人手里握着。”一句话,**裸的现实,苦涩盈满,无力蔓延。
容倾听了眉头微皱!
“在这个府里,没有心腹,
这个府里,没有心腹,就如没了眼的瞎子,没了手的残疾。想知道府中的动向,都变得分外艰难。而林家为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助力,不至于让她太过委屈,就把注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香姨娘说着,声音染上冷意,“婢妾身份低微,家世亦然。林家要拿捏我家,实在太容易。为保全家人的安危,我被迫沦为林婉儿的奴才,直至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被她威逼着杀人。”
人在江湖,纷纷扰扰,暗暗交错,预想不到,难以预料!
“但婢妾不是傻子,王爷对王妃的看重,婢妾看得到,看的清。若是我对真的对王妃下手。那么,不用林家人动手,王爷即刻就会灭了我全家,甚至全族的人。”
“所以,你就杀了她?”
“是杀她,也是杀己。”香姨娘浅浅一笑,满满怅然,“现在她死了,婢妾的命也到了尽头了。只愿王爷,王妃不要迁怒我的家人。”
杀她,也是杀己,一种悲凉,那样无奈。
容倾一时沉默,良久,开口,“被威胁,也许你该说。”
香姨娘听了,眼底盈满苦涩,“我也想过,可是该向谁说?”抬头,看着容倾,苦笑,“向王爷说吗?王爷若知,不会饶了她,可也绝对不会护着我。因为,在王爷的眼里,她是主谋,我就是同谋。满腹算计,勾心斗角,王爷最是不喜。”
容倾听了,垂眸!
“王爷是什么性情,王妃您也是知道的。他不喜,他一厌,林姨娘没好结果,我亦同样。”香姨娘说着,不由喉头发紧,心头酸酸涨涨,“虽然活的卑贱,虽然日子艰难。可是,我还是想活着。这次,若非林婉儿太过,我或许还会忍着,直到忍无可忍。”
她害怕湛王,也不相信湛王会护着她,所以,她情愿选择和林婉儿同归于尽。
这一种选择是对?还是错?
湛王态度不明,暂无法得知!
“在林婉儿出事儿的当天,你并未跟她接触过。如此,你是如何把甘青放进去的?还有,药是如何得来的?”
“早些日子去探望李姨娘时候,顺手偷来的。而药,其实是在林婉儿死后,我才放进去的。林婉儿对我没防备,看到我去找她并未戒备。而我也趁她不妨,把长针直接刺入她头顶的百会穴。之后,再给她灌了毒药,下了迷药。”
容倾听言,神色微动,原来是这样。
“甘青就如毒药一样,是为迷惑我们。”
“是!”
容倾直直看着她,再问,“除了迷惑,是否还有嫁祸?”
香姨娘听言,眼帘微动,随着颔首,“是!”
“为什么这么做?”
“林婉儿既死,必有凶手,那个人最好是李怜儿。”
“为何?”
“胆小,柔弱,无害,那不过是表象。真实的李怜儿比林婉儿更加阴暗,狠毒。而且,她若死,对王妃您也是一种福气。”香姨娘说着,直白道,“我这样说,不是为了可以讨好王妃,意图脱罪。我只是对她同样厌恶。”
“她曾对你做过什么?”
“王妃若想知,可去查。查到的东西肯定比我告诉您的更多。”
容倾听了,继续道,“毒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问题出,香姨娘不由笑了,“是林婉儿给我的,让我用到王妃的身上。不过,最后我都给她灌下去了。”
容倾听言,不知该说什么,询问,“药她是怎么得来的?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