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站在门口,往容倾的院子望了望,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屋内。
走进里屋,看着正坐在炕上逗弄孙儿的王叔,轻声道,“我们隔壁那个玉相公和玉小娘子回来了!”
王老头听言,转头,“他们怎么忽然回来了?”
“不好说!不过,我看胡娇跟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呀……”微微一顿,王婶神色莫测道,“刚马车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可是官府刘大人亲自迎的。而且,对玉相公和玉小娘子的那个态度……点头哈腰的,恭敬的不得了呢!”
王老头听了,神色不定,“府衙的大人对他们点头哈腰的?”
王婶用力点头,小声道,“我亲眼看到的,一点儿不假。”
王老头听言,沉默好一会儿,低低道,“看来,玉相公的身份很是不一般那!”
连官府的人都这态度,那身份……有些不敢想。
“肯定不一般!”说着又声音又低了低道,“所以,我想董家那一家子的凭空消失,或许……”
“别乱说!”
王婶轻声道,“你放心,我知道轻重。我就是跟你在这儿捣鼓捣鼓。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行无撞,言无忌,现在的董家就是个例子呀!
耍横耍蛮,横行霸道几十年,就因打了文栋,又对玉小娘子动口骂,动手打的。就那么一夜之间,全家凭空不见了踪影。
董家人的突然无踪,死活无影。当时让全村的人都惊疑了好久。太奇怪,太令人想不通。家里东西都在,包括钱财都在,可这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怎么想都不明白,报了官也没查出所以然来。后来,就这么搁在这里了。
就这么搁在这里了。
甚至还有人说:定然是董家作恶太多,被老天给收走了。
这话,只是一调侃,自然不会是真的。老天若是如此灵验,那么世上就没坏人都是好人了。所以,董家的人无踪,若非自己走的。那么,定然是人为使然。
直到刚才,看到刘正对玉家夫妻的态度,王婶忽然就感,那令董家消失的人说不定就是……
“董家的事儿,不是我们该管的,也不是我们能管的。所以,还是少言为好。”
既感玉家夫妻身份了得,绝对惹不得的人。那么,就更要谨言慎行。祸从口出,少逞口舌之快,免得惹祸上身。
王婶点头,“我知道轻重。”
活了几十岁了,也不是白活的,有些事儿看到通透。
夫妻两个说着,沉默了一会儿。王婶开口道,“孩儿他爹,潘俊的事儿你怎么看?”
现在都说潘俊为谋财,勾结山上悍匪,里应外合的谋害古少主。幸而古少主命大,幸而古少娶了一个好媳妇儿为他挡了一下。才不至于当时毙命。不过,纵然没当即被杀害,现在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生死难测中!
王老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好说呀!”
“潘俊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不是那贪婪狠毒之人。更何况,古家少主还救过他呢!这种恩将仇报的事儿,他不会做。我看这其中十有**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王老头摇头,“人心隔肚皮,谁能说的准呢!见财起意,一时起了心,也说不定。”
王婶听了,叹气,“若他真的做了。那,胡娇和孩子可就可怜了。胡娇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真是……造孽呀!”
“所以说,做人一定要踏实。平安就是福!”
“你说的是!”
“等着看吧!只希望不是他做的。不过……”微停顿,低低道,“那玉家娘子过去跟胡娇关系挺不错,身份也不简单。也许,她愿意伸手帮胡娇一把呢!”
“看着玉家相公的身份是不简单。可是,古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呀!玉家相公就算愿意伸手,最后能压得住古家吗?”
王婶话说出,王老头拍着倒在怀里乱扑腾的小孙儿,脸上溢出笑意,眸色平和豁然,“官家都敬着的人,必定是权贵之人。民间有言:民不与官斗。古家再怎么富贵,那也是民,抵不过那一个权字去!”
所以,只要玉家相公愿意出手相帮。那么,潘俊到底有没有做恶,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那一个权字,足以压倒一切。
权势是何,在此得到最好的注解。这也是权力最大的魅力所在。
***
“王爷!”
听到声音,容倾走进来,刘正头又垂了一分。
湛王看着容倾,淡淡道,“又去厨房藏钱了?”
容倾听言,肃穆道,“我早就改了。但凡王爷不喜的,统统该掉了。”说着,上前,低声道,“王爷,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您这样可是在抹黑自己的王妃。”
“浑身糟点儿,还用得着本王故意抹黑!”
这话,一个接不好,就会被翻旧账。
想到,容倾随着转移话题,“王爷,不知道您叫妾身过来所谓何事呀?”
话题转移的不要太明显。湛王略嫌弃,她就这点儿本事。懒得连色诱都好久不用了。
明明色诱就可解决,揭过的事儿,她总是不用,偏要绕远道。这小女人是笨了?还是对他越发不用心了?
湛王觉得有必要探究一下。若是前者,笨点挺好。若是后者,哼……
湛王一沉默,容倾皮紧了紧,不由开口,“王爷,有话您尽管直说。有事您尽可吩咐!”
容倾话出,湛王眼里嫌弃连掩饰都懒得了。
刘正垂首,有那么些想笑。王妃刚刚那话,由他来说或许更合适些。完全微臣,下官的口吻。而从湛王妃口中说出,甜不甜,咸不咸的,少了那么点儿小意的味道,不够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