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的反常,屋内气氛的异样,凛五看在眼里,缓步走出。静静守在门口!
许久……
久到刘正紧张到极致,人逐渐冷静下来。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向湛王,肃穆道,“是下官无撞了。因事关重大,一时失了分寸!按章程,下官或许应报到宫中,或宗人府。可是……”刘正说着跪下,“求王爷跟下官指条明路。”
既已来到了这里,就不容他再犹豫。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无论结果如何。
湛王若愿意出手相帮,他感恩不尽,衔草结环定相报。反之,若湛王袖手旁观,或直接把信送入宫中。那……
轻者他被免职罢官,重则……他丢命,妻儿老小不得好。
来找湛王这是一赌。可……
其实,就算不来找湛王,他既知晓了这事儿,就注定为自己埋下了一个隐患。一旦爆出,他注定不会得好。
想着,刘正嘴里发苦。人生多波折,为官太不易呀!
在刘正满腹无力,满心苦涩间,湛王缓缓拿起桌上那封信。
刘正看此,心头骤然又是一紧。
信拆开,信函展开,慢慢看着,视线往下,眉头微挑,脸上神色意味不明。
看完,信放下,眸色浅淡,波澜不起,淡淡道,“说说吧!”
“是!”刘正低声陈述……
“百名幼童失踪的案子,围绕周卓的死,下官展开调查。在逐步的查探中,周卓的同乡,老友周文成为又一个嫌疑人。而就在下官派人监视他,欲细查他时,周文突然暴毙。死的突然,让人生疑……”
“人死的可疑,不免一查。从现场却无任何发现,尸体也未有任何伤痕。但经仵作仔细查看,已确定周文是中毒而死。然,经过询问,根据周家人和周家下人的口供,让人生出周文是自杀之感。”
“下官一直怀疑周文或是周卓的同伙。他畏罪自杀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劫持百名幼童用来做何?还有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些,总是要有个理由。为了查明究竟,下官就让人搜查了周家。”刘正说着,深吸一口气道。“然后,就发现了这个……”要命的东西。
湛王听着,清清淡淡道,“这个孙家,又是何人?”
“孙冲——城外一孙财主。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奈何子息薄弱,长子娇惯不成器,次子聪颖却体弱。为保孙家不倒,富贵不息。他们铤而走险,听信周
险,听信周文的游说,试图用童子心头血为药引,为次子延续性命。并且所有幼童的生辰均为九月九日巳时,喻意长长久久之意。”
可是谁能想到,周文竟是那人的爪牙。
孙冲为次子续命泯灭良心,不折手段。而最后,却是做了他人手中的刀。借由周文的口,孙冲之手,意图为自己谋寿命。只是……
周文最后为何要把这一切都给披露出来呢?真的如他遗文上所言的那样:是不想看到一家老小都被那个人灭口。所以,才选择说出来,意图保全家小的性命吗?这个有待查明!可,刘正已没那个胆子再查下去了。
再继续下去,他小命真的要搭进去了。
周文,周卓,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参与进去的还有谁?刘正可保证,知晓这件儿事内幕的绝对不止他们两个。而这,这也是最让他担心,最要命的。
若在他查探的过程中,眼皮之下还有知情人,那不亚于是在他头上悬了一把刀。他就算是想装糊涂,对皇子装作一无所知。就从周文这里彻底结案。可……那人能饶的了他吗?
因为周文写的信函,太多人看到他拿起看了。上面写了什么,他既然看了总是要说点儿什么吧!
就算是伪造一封罪己书,笔迹又该如何效仿?
一旦伪造笔迹的事儿败露。那么,就直接说明,他定是知道了什么。
想着,刘正头皮直发麻!
“刘正!”
“下官在!”
“这件事儿,你就当从不知道。”
湛王话出,刘正猛然抬头,“王爷,您的意思是……”
“看在王妃对你颇为看重的份上。这事儿,于你到此为止。”湛王不咸不淡道。
刘正听言,嘴角轻颤,眼底泛出泪花,叩拜,行大礼,“下官叩谢王爷,叩谢王妃。”呜呜呜……都想哭了。
不是想,是已经哭了。
刘正感激涕零的离开,湛王看着手中信函,神色隐晦莫测,“云峯,你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
***
首日来京,朝见。
翌日,宫中大设宴席,为皓月太子等人接风洗尘。
既是宫宴,格调自然非同一般。献艺的,除了下人,还有百官千金。面对大殿之上的主子,展现的不止是自己,同时展示的还有大元的风貌。凡是上台的人,可谓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看着在台上表演的大元千金,钟离滟好胜之心彻底被激起。
“皇上,小女也想献舞一支,不知是否可以?”
“自然可以!”
对于钟离滟的要求,皇上温和一笑,爽快应。
“谢皇上!”
台上钟离滟舞起。殿上,钟离谨看着皇上,轻问道,“敢问皇上,湛王爷何时入宫呀?”
“湛王身体不适,今日怕是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