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功一看他瘪嘴了,头疼,立马哄他,“二蛋,我是姨父,你来我家住几天不记得了?”
二蛋呆愣愣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眼里包着泪,生生憋了回去,对陈学功道,“姨父,我饿。”
不是说睡前喝一遍牛奶就行的吗?!
陈学功左看右看,商量道,“我再给你冲一壶牛奶?”
二蛋摇摇头,“不想喝,要吃鸡蛋糕。”
陈学功先把他抱到床上,轻手轻脚的出去翻零嘴,找到油纸包的鸡蛋糕,拿进来,铺在床上,二蛋靠在床头吃了会儿,总算满足了。
次日,秀春醒的早,看看二蛋,睡得正香,嘴边还有鸡蛋糕渣子,枕头上掉的都是。
秀春无奈坐起,把碎渣子捏掉,陈学功也醒了,睁开了眼又闭上,沙哑着嗓音道,“二蛋昨晚又吃了一顿,老何小时候可没他这么能吃!”
秀春忍不住笑,穿衣上下床,刷牙洗脸熬面粥,陈学功撕了粮票去买早饭。
吃了早饭,陈学功得赶着上班,秀春在家等二蛋起床,看着他吃饱喝足了,再装上零嘴装上玩具,骑自行车把他带到了局里。
“哟,孙啊,才一天不见,儿子都这么大啦!”吴大姐开玩笑。
“小孙,哪家的孩子?”刘姐也上班了。
秀春拎了个小板凳,让二蛋坐她椅子旁,给他一本小人书,对两个好奇的老大姐道,“姐家的儿子,他妈二胎快生了,我帮她带带。”
闻言,吴大姐道,“孙啊,你也该要了,结婚都半年了吧!”
秀春笑笑,她也想要,就是一直怀不上。
正上着班,一阵热流冲下,秀春不敢耽搁,托吴大姐帮忙看二蛋,自己抓了布兜就往厕所去。
再回来时,吴大姐道,“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问小陈了没有,来事总痛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吃点药治治?”
秀春道,“已经吃了挺长时间中药了。”
还别说,张老师开的方确实有用,秀春这次来事就没再像以前那样疼得啥也不想干,除了肚子发胀外,其他没什么不适。
下了班秀春就迫不及待对陈学功道,“苗苗哥,我这次肚子没疼!”
陈学功笑,“我就说老师的医术高明,既然来了,中药就暂时别吃,等来完了再把剩下的吃完。”
“中药好不好吃?”二蛋眼里耳朵里,只有吃的。
陈学功捏他脸蛋,“好吃?苦不死你!”
一晃眼,二蛋在秀春这里住十来天了,这孩子也真够耐得住气,不想家也不要爸妈,何新阳跟易真心更大,也不过来看看他们的小崽!
陈学功扶额,忍不住嘀咕,“那两口子可真放心,二蛋都在这住这么长时间了!”
秀春笑,“他不哭不闹,就让他住呗,多好玩啊。”
每天有二蛋打岔,秀春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开心,一扫前些时候糟心事的郁闷。
陈学功嘟囔,“春儿,你算算我们都多久没那个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要上闺女啊。”
秀春知道他急,“再忍忍,易姐估计也就这几天就要生了。”
秀春这话刚说,傍晚何新阳骑个自行车就冲她家了,抱上二蛋连亲了两口,给他们报喜,“生了,我媳妇生了,给我生个闺女!”
何新阳嘴都快笑歪了,这下好了,有儿又有女!
秀春替他们高兴,喊陈学功,“苗苗哥,我们去看看易姐!”
陈学功盯着他媳妇的肚皮,啥时候他春儿也怀上啊!
谁也没心思吃晚饭了,直接去医院看易真,刚出生的女娃红彤彤的一团,像个小老头,秀春抱着二蛋,两人齐齐看小女娃。
陈学功跟何新阳在楼梯口抽烟。
“老何,能不能把你儿子带回去,总搁我家也不是个事啊。”
何新阳噗嗤一声乐了,立马懂了陈学功的意思,不迭点头,“行行行,今晚我就把二蛋领回家,过两天他奶奶过来,让他奶奶带。”
提起二蛋他奶奶,陈学功顺嘴接话道,“何叔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何新阳道,“还行,虽然没实权,暂且是靠边派。”
说着,何新阳又道,“你大舅那边,人放出来了吗?要不要让我爸找找人把他弄出来?”
陈学功道,“放出来了,我大舅被送到七五干校,免了职务,人还好没事。”
两人在楼道说了好一会才进病房,陈学功拍拍秀春肩膀,“走吧春儿,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秀春哦了一声,易真赶忙提醒,“别忘了我的鸡汤!”
同病房的产妇忍不住侧目,同样是生了闺女,差别咋这么大,打从她生了闺女到现在,她公婆来看都没看一眼,她男人面上也不太好看,嫌弃她头胎是个闺女,别说鸡汤了,面片汤都没给她煮一碗端过来!
秀春要抱把二蛋带走,被何新阳接过来,笑嘻嘻道,“二蛋在你家够长时间啦,今晚我来带,我来带就好。”
秀春下意识朝陈学功看。
陈学功道,“看我做什么,二蛋也想他爸妈了。”
天渐冷,黑的越来越早,从医院出来,马路牙子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出了医院大门,对面就是国营饭店,这个点了,谁也没心思再回去做饭,索性去饭店随便吃点。
要了两碗葱花面,一叠油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