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不解地看着我。
“他是臣,他行的是臣道,贤臣虽能为万民谋福祉,但说到底效忠的却只有君王一人,自己的生死祸福也被那一人操控,所以才需凭借外物。”
“可王不一样,王效忠的是天下,保的是万民,王座之上自不容他人酣睡。”
宋承道:“因为王怕权利被夺走。”
“为何不说是怕责任被夺走?”
世间法则,向来是一物换一物。
兵书换假死药。
不能分割的权利换来的是不容推卸的责任。
“王呀,能信奉的能依靠的永远只能是自己。所谓王道,不外乎不得被外物钳制,不得被他人动摇。”
“那大人你是想说,你修的是王道吗?可大人你是皇夫呀,你坐的是凤塌而不是龙椅。”
我苦笑道:“也许曾经的我修的是王道,但如今早已不是了。”
“那如今的你修的又是什么道?”
“和你一样的道。”
“哦?那我修的是什么道?”
“邪门歪道。”
言罢,我们两人再度笑了起来。
诚然,我是不待见宋承的,但作为共事多年的同僚,如今见他要走,虽谈不上舍不得,但也总会觉得今后宫中似乎要少点什么。
人便是这样,对于那些在你生命中出现多时的人,想到有朝一日再不得相见,心中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哪怕你多么不待见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嫉恨他们。
不是遗憾,不是不舍,而是对于物是人非和时光流逝的一种感慨和伤怀。
他们的离去,会不禁让你想到将来某日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
晚风透窗沙,吹乱了灯座上的灰烬,吹小了我与宋承的笑声
半响后,我道:“还有一件事。”
宋承正色道:“大人请讲。”
“你可曾记得你送给蓁儿的一件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