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余光往看戏的红黎那边一扫,两个人齐齐心虚扭头。
“无事,我是来找它的。”闻人宴揉了揉怀里撒娇的小家伙。“你身子不好,不该院子里吹风。”
“丞相说得是……”说话的时候沈离经目光忍不住放在他怀里的猫上。
过去她也养了一只非常没良心的猫,无论喂多少好东西给它也不领情,别人的猫会打滚喵喵叫的时候它就坐在桌子上不动如山,伸手去抱它立马一爪子招呼过来,甚至还把沈离经辛辛苦苦抄完的课业给撕烂。
就是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猫,偏偏见了鬼的亲近闻人宴,还特地翻墙去闻人宴院子,好几次都要去闻人府找它。
“丞相养猫?”她有些好奇,原来这只都快胖成猪崽的猫是闻人宴的。
“嗯……它叫三花。”
沈离经觉得好笑,“为何叫三花,难不成还有大花二花?”
她只是当个玩笑随口一说,却发现闻人宴神情肃然,一本正经。
“自然是有的。”
“……”本来以为书香门第的孩子取名能有什么新意,想来还是不能免俗,谪仙也一样。
闻人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并不在意。
“今日的事我听说了,若你不愿见到凌王,我可以让他不再去书院捣乱。”
沈离经真没这么想,她只是觉得傅归元不知死活没个正行,但他们两个做了好几年的青梅竹马,曾经也是一起横行京城长挂纨绔榜前十的交情。更不用说她非常了解傅归元此人,若是让他知道了是因为谁才被拦在书院外头,定是要暗中使坏,千方百计的折腾她。
“多谢丞相好意,但今日之事只怪琬妍无用,并非凌王的错……”
闻人宴已经预料到沈离经会这么说,又道:“用药了吗?”
“嗯……”她下意识应了一句,反应过来又认真的说了一遍:“已经用过了。”
若是闻人宴不认识她,自然不会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喝药,可惜沈离经以前摔伤了脚日日喝药就是让闻人宴监督,每每她说谎,目光都会变得清澈真诚……
“跟我来。”
闻人宴站起身,把三花塞到沈离经怀里。
沈离经有些疑惑,却只是照做,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闻人宴的院子。
他对一旁的侍女吩咐了一声,扭头说:“上来,我有话问你。
“哦,好……”
沈离经上了楼,三花就开始乱动,没几下就扭了出去,屋子里其他角落也开始响起猫叫声,一只白猫和一只花猫从书架上软榻上跳下来,凑到了三花身边。
沈离经眼神怪异的看着闻人宴,问道:“大花和二花?”
“嗯,你先过来。”闻人宴正坐在书案边,让沈离经坐在对面。
她刚一坐下,目光触及对方清隽出尘的面容,心中又是一凛。
此时此刻,二人隔着书案相对而坐,恍然之间就像是多年前那样。
咫尺间已隔了天堑,多年前是相见不能同行,再见还是如此。
“我写了一首诗放在你的桌上,做了批注和释义,回去自己抄一份看几眼,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沈离经呆了一下,“你是说……”闻人宴居然主动帮她作弊!
“你的功课还没做……”闻人宴静静地看着她,后面那句就算不说,她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你根本做不出来”。
如果闻人宴是真的认出了她,会这么说也不算奇怪了。
闻人钰的父亲闻人征也喜欢让学生当堂作诗,条件比闻人钰更为苛刻。每逢这个时候她都只能去求助别人,闻人宴看不过去了就常帮着她糊弄自己叔叔。后来两人被识破,一起受处罚打扫书院。
沈离经:“为何帮我?”
“如果你愿意挂在榜上,大可不必理会。”
她睨着眼看他,又想到了妆奁里的琉璃花钗。“你到底想怎么样?”
“崔琬妍”,他轻轻念了一声,冰凉的嗓音像是缕清风,扫得人心尖发颤。
他忽的轻笑出来,似乎还颇为愉悦。沈离经猛得抬头看他,只见平日里总是疏离冷淡的眼中,好像是乘着一汪春水,潋滟出柔软的笑意。
“崔琬妍……”他摇摇头,“该喝药了。”
饶是沈离经来前想了百种千种可能,也没想到此刻他会这般模样。
不说明白,不肯拆穿,偏偏做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
闻人宴起身下楼,似乎是拿药。
沈离经皱着眉头看三只猫纠缠着打滚,窗口突然传来打斗声,沈离经朝那看去,正巧看到一个紫衣身影非常狼狈的从窗口窜进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吓得三只毛团惊叫个不停,慌乱跳到书架上。
傅归元骂骂咧咧爬起来,边拍着衣服扭头边说:“闻人宴啊,我说你就不能和你的人说………”
在看到一动不动望着他的沈离经后,傅归元的声音止住了,嘴巴张了张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好,闻人宴也端着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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