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风迟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丞相今日怎得也在此,可是也要向月老求个良缘?”
闻人宴脸色说不上差,但是面对太子这种身份,表现得还是太冷淡了。“那又如何。”
蒋风迟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就缓和下来。太子妃有些尴尬,但是也不敢说话,皇上重用闻人宴,对他赞不绝口,而太子的位置最近正是不稳,不适合再起什么冲突。
蒋风迟找了个借口急匆匆走了,他怕自己在闻人宴面前再待一会儿,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虽然闻人宴对他态度不怎么好,但他对所有人都一副鬼样子,这么想着他也好受了点。毕竟闻人府都是些自诩清高自命不凡的怪胎。
韵宁县主跟在太子妃身后可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用眼刀将沈离经戳几个窟窿。
沈离经想松开闻人宴的手,却被他拉着离开了。
太子妃也曾是闻人宴的学生,面对他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慌,也就装作没看到,一门心思都放在徐子恪身上,怒气冲冲的和娘亲一起训斥他。
韵宁县主想跟上去偷看两眼,一把扇子“哗”得一下展开,遮住她的视线。不知何时听说这里有热闹的傅归元到此,暗中围观了这场闹剧。
当着因为上树而被训斥的徐子恪的面,正在发火的徐夫人和太子妃的面,足尖轻点,又跃上了树顶。
众人傻眼了,不知是哪个少年先惊呼一声:“好轻功啊!”
太子妃的脸唰的一下黑下去,说道:“凌王这是做什么?”
傅归元坐在树顶翻那几条红带子:“在找丞相的红带呢。”
王业问他:“凌王刚才不在,又怎知丞相会系在树顶?”
“我当然知道,他若是不系还好,系了就一定选最好的位置。”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字迹,只写了一个“顺”字,他撇撇嘴,又看到那条红带和另一条字歪歪扭扭的“万事如意”缠在一起,心中了然,从树顶跳下去。
傅归元心里正不高兴,因为闻人宴提前知道了瞒着他,沈离经故意伪装也是对他心有防备,明明他们二人才是交情最好的那一个。
他心中不平,追了过去。
沈离经一路上没见到宁素,越走越觉得心头堵得慌,手稍微挣脱了几下。闻人宴停住,眼神平静地看她。
沈离经靠着墙捂了捂胸口,猛得咳嗽一声,他俯下身子,慌乱关切地扶住她。“如何?可是发病了?”
不等她答话,又剧烈的咳起来,脸上因此带上了病态的红晕。
傅归元追上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还以为闻人宴这是要对沈离经做什么,急冲冲跑过去还没开,地上湛出了几多血花。
沈离经眼里有因为咳嗽而盈起来的泪花,嘴角边,下巴上都染了刺目的红。
傅归元站住了,一颗心脏被揪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离经咳血,若不是这样,他差点都忘了,眼前这个姑娘是个大难不死的人,她是从亲人的尸骨里爬出来的。
那个时候,她得有多疼,而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是怎么让一个能赛马喝酒的姑娘,变成现在这样会咳血的病秧子。
傅归元的嗓子干涩,声音带了些哽咽,望着她想说点什么。“我......”
一个字刚出口,沈离经就被闻人宴打横抱起,快速离开了。
“我去你娘的!闻人宴你这个混蛋!”
*
闻人宴对傅归元破口大骂的行为没有丝毫反应,沈离经探头去看,他的手故意箍紧了些。“不用理他,我带你回去。”
闻人宴刚递给她一块纯白素帕,就连手帕都染了他身上的香气。
沈离经也知道闻人宴认出她了,也懒得再装。“回哪?”
他答得坦然:“闻人府。”
“我不去。”
他蹙眉:“为何?”
“我为何要去。”
傅归元追上来要拽住闻人宴,被他一躲。闻人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堂堂一个丞相,怎得这么不顾礼节,平白坏了女儿家的清白,简直臭不要脸。”
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偏偏是最臭不要脸的傅归元。
沈离经的眼角抽了一下,把头埋到闻人宴胸口。“赶紧走,听他说话就烦。”
“我听见了啊,你这姑娘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呢。”傅归元缠着他们,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嘴碎得要死。
闻人宴斥一句“闭嘴”他能还十句,可惜闻人宴虽然文采斐然才智过人,在斗嘴上却争不过一个傅归元。
他走的匆忙,连身旁有人经过未曾在意,直到对方惊讶的,语气轻颤地叫了一声:“二哥?”
闻人宴听到了,脚步不曾为她停下,只撂下一句:“有事回去再说。”
只有傅归元稍微回了下头,眼里带着些嘲弄,嘴角带着看笑话一样的讥讽。
闻人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里是刻骨的恨意和疯狂翻涌的恶毒,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
“闻人姑娘?”
身后有人唤她,闻人钰又变了脸色,一片淡漠沉静,和刚才判若两人。
“见过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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