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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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那一刀可吓死我了,好端端丢刀子做什么?”被抓住的傅归元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最后终于想到这个事来。
郁覃没理他。
至于为什么劈床,是因为他主子说了,傅归元站在哪就剁哪,要知道他在扔刀子的时候也是犹豫不决的,谁能想到堂堂一个王爷都爬到姑娘家床上去了,能想到自己主子听到了得有多生气,甚至让他亲自来捉人。
要不是今天被罚跪,腿还不太灵便,可能会亲自提着剑把这凌王给剐了。
“能不能不去啊。”
傅归元还在垂死挣扎,奈何已经到了闻人宴的静安居。
郁覃带着他进去,将自己今晚所见悉数告知。
说着说着,都感觉身边空气在寸寸变冷。
等他说完了,闻人宴淡淡一句:“你先出去。”
“诶诶,别走啊!”
郁覃走得更快了,害怕溅自己一身血。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闻人宴停笔,语气冰冷。
傅归元坐得远一点,害怕对方会跟他动手。“不走,火候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静观其变吧。”
“你想做渔翁。”闻人宴平静地陈述了这句话。
傅归元嗤笑一声,眼睛眯着,看那红烛上跳跃的火苗,黑瞳里也聚了烛火的光亮。“那也得看看,这丫头是想做鹬蚌,还是做渔翁了。昨日几个臣子在不醉楼设宴,李太师和崔远道也在,崔远道被一个喝醉的大臣给拽了一手,露出脖子下一个青斑胎记来。都说李太师无意中看了那胎记,像是被雷劈了愣在原地。今日礼佛,有人却看到李太师的一个亲信出城去了,据说要往云萍去。那崔远道祖籍,可不就是在云萍?”
“他刚失一子,再加上本就有意培养崔远道。”闻人宴点头。“玄机楼中尚可得知,二十年前他曾任八品监察御史,有元配育一子,后遇上流匪,母子身亡,娶了现在的夫人。”
“果然......他们竟是想使这出,若遭了猜忌。”傅归元点点头,语气还带这些惊奇。“蒋风迟如果不一时头昏娶了徐家的女儿,没准李太师还不会和他翻脸,这下好了,生生将人推到了蒋子夜那边。按照现在这局势,丫头这是要扶持蒋子夜?”
“不知。”闻人宴态度冷淡,“这件事就到这里,我们来谈谈正事。”
“这还不叫正事?”傅归元心里一慌,又想起那凶猛的一刀。不用想都知道是是谁吩咐的。
“她才是我的正事。”说得理正气壮,半分没有羞愧。
话落,闻人宴拾起了身旁一柄长剑,缓缓起身。
月光透过大窗照进屋里,风一刮,掀起素白衣袍,披散的墨发翻飞,恍若仙人。只是这面上冷意不减,和剑上寒光一起,衬得人更似妖邪。
“拔剑,我们打过。”
傅归元知道自己躲不过,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着两把剑,一切都摆得明明白白。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爬了闻人宴心上人的床,他必定是醋坛子都打翻了,酸得牙根疼。
但话一出口,就忍不住挑衅激怒他:“能上她的床那是我的本事!她的床我从小就爬,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来发什么脾气?你想去你去呀,看她让不让你......”
“爬”字还未出口,一缕发丝已被削断,带着闻人宴咬牙切齿的怒意:“闭嘴。”
傅归元一股火气上来,边躲边碎嘴:“哦呦,堂堂丞相度量很大才是,怎的这般小气。你又不是她爹不是她夫君,管我上不上她的床,那被窝软和着呢,嫉妒了,你想试试?”
闻人宴的剑步步紧逼,在空气中划出的声响让人听了都心惊,不过几下傅归元这身名贵的袍子就稀烂了,有几处还破皮渗了血。
倒是闻人宴,只乱了些许的发丝。
傅归元怒极,手上占不到巧,嘴上却一直说个不停。“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有胆子做这么多,怎么没胆子说出来啊。我就是爬她床了,这次爬了,以后还爬!”
剑气划破衣料,眼看要刺上皮肉,闻人宴手腕一转,剑势一收,狠狠用剑侧打在傅归元胳膊上,正是前几日他伸手去掀沈离经面纱的那只手臂。
傅归元嗷了一嗓子,胳膊都僵得动不了了,抱着胳膊蹲下来,不等他开口骂人,闻人宴就让人把他丢出去了。
郁覃这才敢进来,看到自家公子在泠泠月光下长身玉立的样子,他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话说出口。
“她说什么了?”
闻人宴直接开口问道。
郁覃:“姑娘说床劈坏了,要公子记得赔钱。”
刚才还冷冽的面上总算是有了笑意。“是吗,你果真劈了她的床?”
“是。”郁覃嘴角一抽。问的是什么话,还不是他说要劈小王爷的。
“等她来了再说,我赔便是。”
半点没有要赔钱的无奈,听上去还挺愉悦。
郁覃庆幸自己没把姑娘说他有疯病该喝药的事告诉他。不然他泄怒找得还是凌王,伤得可能就不止一直手臂了。
翌日一早,沈离经就坐着马车去了闻人府,上一次来是被当作学生,这一次回来还是以学生的身份,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半个闻人府都把沈离经当作未来的丞相夫人,连她从旁走过都要小心打量,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出挑的,让丞相为她上了心。
沈离经心里一时间可以用百味杂陈来形容。
沈府还没出事的时候她在书院里可以说是耀武扬威,在闻人府都能横着走,又因为闻人府和沈府相邻,常常翻了墙去隔壁的闻人宴院子里闹腾。
因为这些事,她的名声在极重涵养的闻人府中是不大好的,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奇怪。
等沈离经进了学堂,二十余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看向她,多是毫不掩饰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