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妹有自己的造化在,有自己路要走,你们以后是一样的,都有自己的路。”
*
在临走前,宁六给沈离经塞了一大包的药材,回去被宁老祖知道了肯定要追着他骂“败家子”。突然就这么离开,她心中也有些不舍,在马车上便有些沉默了。
“你不想问些什么吗?”闻人宴开口,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
可他一说这些,她眼前又闪过蒋子夜和李云宜死在一起的模样,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见她面色突变,闻人宴顷刻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轻声说着京中的事,希望她能想些别的。
“司徒家的小姐迟迟不肯放下,认为宁王世子骗了她许久,一直闭门不见任何人。蒋嘉悦仍以公主之尊留在宫中,不过前些日子和人生了龃龉,似是被徐子恪给伤到了,回宫之后要求解除婚约,他们二人的婚约本就是前朝所定,皇上便没有阻拦......”
说起这些,她注意力才被吸引过去,蹙眉问他:“徐子恪又干什么了?”
“其中缘由,我也无从得知。”
“罢了,等回去了我再问问,若不成便不成吧,强扭的瓜不甜,徐子恪是个没正形的,他们二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她说完后注意到闻人宴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便嘀咕道:“怎么了?”
只听他缓缓道:“当初,在旁人眼中,你我二人也不是一路。”
即便是如今,还有多少人不愿相信,那与闻人宴尚有姻亲在身的病秧子,会是多年前风风火火的沈二姑娘。
回到京城的路上,沈离经的身体可见的好了许多,闻人宴也就不再耽误,加紧了回京的速度。
宁素先行去了白鹭院,而沈离经也不避讳,直接住进闻人府,住回曾经属于自己的闺阁。
但她却不成想,又遇到了那个孙小姐。
孙二姑娘孙怜霏和她的姐姐孙怜卿,居然至今还留在闻人府,住了两个多月还不曾离开。
众人都已经知道了沈离经的身份,难得都记得她曾经在京城街头斗殴的事,一时间也只是好奇,却也不敢主动招惹她。
孙怜卿极得老太君青睐,若是没有沈离经,闻人府可能就要向他们孙家提亲了。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沈离经就硌得慌。
闻人宴怕她误会,也主动解释道:“孙二小姐本是孙家要送进宫的秀女,但皇上暂不选秀,她们便被祖母留下赞助,等你我成婚了,孙家来客会将她们一同接走。”
被他这么一说,沈离经也才想起来。孙怜霏本是要进宫做蒋子夜的妃子,结果突然遇上造反,现在的皇上是傅归元,他又迷上了韩香萦,现在一心扑在她身上,自然是不考虑选秀的事。
那老太君自然也觉得过不去,和孙家又是世交,才想着对二人多多照拂,兴许还想着在京中找一位身家匹配的良婿,好牵个红线补偿她。
话是这么说,可她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随口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谁知闻人宴只是轻皱了下眉,似乎在考虑可行性:“你若想,我明日就安排下去。”
他说的一本正经,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离经:“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人宴沉眸:“你不愿与我成婚?”
“......”他整日里在想什么?
“此事先不急,等一切准备妥当,什么都没有你就想着成婚了?”
闻人宴:“我已准备好了。”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都准备什么了?
“你的嫁衣已经赶制好了,明日带你去看看?”
嫁衣要提前许久开始赶制,那闻人宴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让人着手去办了?他说都准备好了,怕不是连请柬都已备好。
沈离经被惊得半晌无话,不知道自己该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头一次这么真切的意识到,闻人宴要跟她成亲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沈离经垂眸,小声地说了一个“好”字。
这便算是应下了。
但在那之前,她要闻人宴跟着她去一趟费山。
再到沈家的埋骨地,去祭拜她的亡亲。
第二日沈离经要和闻人宴一同出府,月白花罗襦搭着素色百迭裙,看着素淡极了,和往日是大不相同。孙怜霏和孙怜卿路过,正巧看见他们两人。孙怜卿面上仍是一副清冷有礼的样子,倒让沈离经一下子想起了被送到旭山寺天天吃斋念佛的闻人钰。而孙怜霏只轻轻扫了她一眼,浅淡中难藏鄙夷,接着目光就落在了闻人宴身上。
闻人宴搀着她上了马车,沈离经刚一坐下就说:“她们两个是不是都喜欢你?”
他手一顿,疑惑道:“何出此言?”
“孙怜霏刚看我的眼神,你没看见吗?我问你,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她们二人就没有主动在你面前走动过?”她甚至没有用上勾引这个词,然而闻人宴却紧皱着眉,说道:“我为何要在意她是何种眼神?”
他的回答令沈离经哑口无言,但又不能说他错了。便只好说:“孙家的两位小姐正值芳华,既然说要为她们寻一门好亲事,那亲事可有着落?”
“此事你应该去问过嫂嫂才对?为何也来问我。”
闻人宴义正言辞的回答了沈离经的疑惑,倒让她放心不少。如此看来,就算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闻人府时常走动,他也丝毫没放到眼里过。
出城不久就到了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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