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见她们姑娘喝完了粥,便过来替她解凤冠钗环。
柳儿和絮儿则去了净室,烧好热水。待墨画替宋绵拆了发饰、卸了妆容,这才移步到净室沐浴更衣。
墨画拿着香胰子,轻轻替宋绵搓着背,她们姑娘肌肤细白光滑,跟那羊乳似的,细腻的不见一丝瑕疵。她有时稍稍不慎抆地用力些,便会留下一道微红的印子。这般的娇嫩,若是待会入了洞房,也不知会成了何样?这样想着,墨画也不禁红了脸。毕竟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对于洞房一事,皆是难以启齿的。
沐完浴,墨画拿了块柔软的棉布,替宋绵抆干身子,换上一身大红色绣芙蕖寝衣。
屋里烧了银丝炭,即便外头下了大雪,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温暖如春。
宋绵在临窗的绣墩上坐下,由着墨画替她绞着头发。
花窗上贴着红艳艳的鸳鸯喜字,映着昏黄的烛光,变成橘红的颜色。不知不觉,她竟是看出了神。
程予在前厅喝了不少酒。若是平日里这些同僚定是不敢这样灌他的,可今日是他大喜日子,任谁也能看出他脸上的高兴,便轮番着上来敬了。说是要将他灌的烂醉如泥,令他一回了新房便长醉不起,入不了洞房。
可到底是他们低估了程予的酒量。他喝了这样多,唯有脸色红了些,脑子却是清醒得很。
柳儿絮儿百无聊赖地在外屋侯着,见程予来了,忙打起了精神,规规矩矩地唤了声: “五爷。”
程予抿着唇,微微颔首。
似云从小厨房那端了碗醒酒汤过来,笑着说: “五爷还是先喝口醒酒汤吧。”
程予抬手按了按眉心,接了过来,还未喝便先问了一句: “小厨房熬的粥,端给夫人喝了么?”
似云笑着答: “五爷您亲口吩咐的,奴婢自然是照做了。”
程予这才放心下来,喝了口醒酒汤,这才迈着沉稳的步子进了里屋。
临窗而靠的角落里,坐着位红衣小姑娘,眼睛盯着那花窗上的剪纸鸳鸯瞧,微微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予放轻了步子,踱步至窗边,接过墨画手里的棉巾: “我来吧。”
墨画吓了一跳,发现是程予,忙向他行了一礼: “五爷。”
宋绵显然也被这声动静惊回了神,转过身来瞧他: “五叔……”(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 ?°)?整( ?° ?? ?°)?理( ?° ?? ?°)?
墨画是个有眼力见的,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将婚房留给这对璧人。
程予拿着棉巾,极其自然地替她抆拭着秀发。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极其珍贵。
程予问她: “方才在想什么呢?”他的嗓音本就低淳,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夹着一股微醺,听着愈发醉人。
宋绵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略微拘谨: “没想什么。”
程予俯下身子,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一声: “可是在想我?”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宋绵双颊泛红,贝齿轻咬下唇: “才没有。”
程予似是不信,抵着她的额头问: “当真没有?”
他今日穿着大红吉服,一改往日的素色衣袍,却更显俊美异常。一双清眸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一不留神,便会沉溺其中。
宋绵哪里受得住,一颗心狂跳地厉害,白净的脸上似染了红霞,比抹了胭脂还要鲜艳。
“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买的糖葫芦?”程予认真注视她。
宋绵点了点头: “记得。”
程予嘴角微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当时心中想的却是,这小姑娘这样好骗,将来也不知会被谁给哄了去?”
结果兜兜转转,竟是被他给哄到手了。
宋绵自然听明白他的意思,仰起脸问他: “所以五叔这是打算哄我一辈子么?”
她的眼里清澈明亮,闪着点点星光,比那璀璨的星辰还要夺目,美得不似凡尘俗物。
程予捧着她的面颊,轻轻落下一吻,温柔凝视她: “爱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哄你一辈子。只要你开心,我恨不得倾尽所有。”
他眼里温柔的像是快要滴出水来。宋绵内心深处蹿出丝丝甜意,比那蜜饯酥糖还甜,一时之间,她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甜化了。
程予凑近她,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嫩唇,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宋绵的脸上,令她心跳不已。他吻的痴缠,手掌紧紧箍着她的细腰,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
宋绵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便被他整个打横抱起。宋绵惊了一跳,双手搂着他更紧了,生怕自己会掉下来。
雕花梨木罗汉床上,早就挂了红绡纱帐。程予轻轻将她放在鸳鸯锦被上,体贴地替她脱了绣花鞋。
小姑娘光着脚坐在床榻之上,雪□□嫩的小脚和身下的大红色鸳鸯锦被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予眼眸沉了几分,一把将她圈入怀里,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滚烫的吓人: “阿绵,别怕。”
宋绵紧绷着身子,虽有些害怕,却也轻轻点了点头。
纱帐落下之时,月光洒了进来。屋里的昙花难得一现,满室的馨香馥郁。
芙蓉帐暖,春宵一度。屋中红蜡高燃,昏黄烛影轻晃,烛光交织在一块,映得纱帐上的影子起起伏伏。醉人的声音渐渐飘出,惹得候在屋外的几个小丫鬟都不禁红了脸。
几时的抵死缠绵,都比不过那颗温热跳动的心。
……
云消雨散之后,宋绵蹙着眉,冒了满头热汗,鬓发沾了汗水,粘稠的贴在脸上。她的脸颊酡红,像是醉了酒,小手揪紧了身下的红色鸳鸯锦被,久久不肯松开。身子痛的不行,她侧躺在里头,咬着牙不说话。
程予自身后搂过她,轻轻替她抆了汗,怜惜地问: “还疼么?”方才他也一直顾虑着她,不敢多要。
宋绵不敢看他,将脸埋进被子里。即使被窝闷热,她也不敢将头探出来。
程予知她难受,低笑一声,起身吩咐屋外侯着的丫鬟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