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牧泽的身份,孟毓晓和孟锐早就一起讨论过,一个能够在京城做粮食生意的商人,绝不可能是一般的商人,只是孟毓晓完全没有想到,他身边的跟班竟然是齐晟的弟弟齐然。
齐家父辈里虽然没有出什么高官,但也算得上京城里能够叫得出名号的家族,到了齐晟,又年轻有为,年纪轻轻,高中状元,又任礼部侍郎,深得皇上信任,他的弟弟,连着曲县令见了都要自称“下官”的人,竟会心甘情愿地跟在周牧泽的身边,听其差遣,这自然叫孟毓晓惊讶不已。
孟毓晓早就知道,周牧泽并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他真正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的人。她之所以发问,并不是想要知道真相,而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而周牧泽很轻松地便出了那个承诺。
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在后面替你收拾!
有时候靠着别人发展会显得懦弱无能,但是,合理利用各种人脉资源,是行商的有效途径。
孟毓晓不在乎周牧泽是什么身份,只要,他能保证自己的设想可以一步步达成,孟毓晓便愿意同她合作下去。
走在孟毓晓身后的周牧泽又何尝看不穿这些,只不过他的目的更简单,只要孟毓晓愿意待在自己身边,不管她是为了什么。
这两个人,各取所需,也算是合作愉快。
石庄以石砚出名,大街巷,到处都是卖砚台,做砚台的,只是孟毓晓同周牧泽走了一圈,还是没有相中合意的。
“名声太大的,多半不愿意专门为金牡丹刻印,名声太的,工艺又差了些,未必能卖出市场。”孟毓晓找了一处茶馆歇脚,人懒懒地靠在窗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疲劳。
“不如买一个石场,然后自己请人制作?”周牧泽提了茶壶,为孟毓晓斟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孟毓晓看了一眼周牧泽,随即又是一声长叹,“真羡慕周老板在这样财大气粗的,动不动便是买下一座楼,一个石场的!”
“我这金牡丹,才刚刚起步,就连成衣生意也只是初见成效,每月入账那点银也就够下月运转,而且这还是托了周老板的福,有你这么好的货源。”
听着孟毓晓夸自己,周牧泽只是淡笑,轻抿了一口茶水,温声问:“那你怎么想?”
“自然是低收高卖啊!”孟毓晓坐直身,“这不是你们行商的生意经么?”
“确实。”周牧泽点头,“我们从江南富饶之地低价收购粮食,然后运往京城,卖个高价,赚取中间的差价,不过粮食这东西人人需要,除了要担心一路上的劫匪、山贼之外,倒不用担心卖不出价格,但笔墨纸砚不同,本就用的人少,纵然金牡丹已经名声在外,也不一定能卖出高价,你要赌!”
“所以,我不能像周老板所的那样,豪气地买下一座石场,慢慢开采,慢慢制作,一来我资金没有那么雄厚,二来,那样我要冒的风险就更大了。”孟毓晓的很是起劲,“所以,我想找一个名气不高,但是工艺不错的店,订做一批砚台。”
“你想先试试能卖出多少?”周牧泽淡笑,“心中可有估算?”
“三百吧。”孟毓晓直接,心里早有计划,“当初百花装五天功夫全部抢空,想必这一百人肯定也会买砚台,我再这个数上再翻两番,应该也能卖出。”
孟毓晓话音刚落,坐直对面的周牧泽便摇了摇头。
孟毓晓顿时一愣,忙问:“你觉得我卖不出去?”
“不是卖不出去,是不够卖!”周牧泽抬头朝孟毓晓浅浅一笑,“你那百花装只局限于女,然而这砚台却多是男人在用,既然金牡丹已经名声在外了,依我,你可以考虑五百个!”
孟毓晓望着周牧泽眨了眨眼睛,稍稍有些迟疑,投资需谨慎,虽然只是多两百块砚台,但是自己要求工艺精湛的话,价钱也不可能太低,两百块少也得多支出几千两银,这些银可都是从成衣店的挪出来的,一旦亏本,肯定会影响成衣店的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