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晓一直到跪在合欢居的地上,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发现,院子里不是有流云吗?为什么太太会跟在那间下人的屋子里等着自己。
“你兄妹两真的是胆大包天!”赵氏暴怒,朝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怒骂,孟毓晓早已经被婆子们用绳子绑了起来,孟锐虽然没被绑,但是也不能幸免地跪在地上。
“这事你也脱不了责任!”老夫人冷冷地呵斥了赵氏一句。
赵氏立马闭了嘴,不敢再做声,心里却是越发的埋怨起孟毓晓来,偷偷溜出府也就算了,偏生还叫孟文娘的人给看见,直接告到了老夫人这里,叫老夫人抓了个现行,可怜她这些日子才在后院建立起来的尊严,被孟毓晓这么闹一出,算是全毁了。
赵氏闭了嘴之后,一旁坐着的孟文娘悠悠开了口:“今日我在街上,无意瞧见了锐儿,本想叫住他问问他开的那些酒楼、茶馆都在哪里的,不想瞧着他身边跟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我越看越觉得像府里的三丫头,便叫身边的人小心跟着,一路跟回了府里,我才确定是她。”
孟毓晓虽被绑着,倒也能动,抬头看了一眼孟文娘,瞧着她脸上的笑容,便知道自己今日是栽她手里了。
自己今日同孟锐出门之后一路马车到万寿坊,中途未曾漏过面,根本就不可能是孟文娘说的无意撞到,很有可能,她早就派人一路跟着自己。
“对了,三丫头,”孟文娘忽然笑着唤了一声孟毓晓,“你告诉我那个万寿坊是什么店啊?为什么那家店不让我的侍女跟进去呢?”
孟毓晓一顿,她自己都不知道万寿坊里有这样的规定,当初的乐平坊可没说不允许女子进入啊?
“说!”老夫人见孟毓晓不说话,大声呵斥了一句。
孟毓晓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轻声说:“不过是家茶楼罢了。”
“对,就是一家茶楼。”孟锐连忙接话,“是我一朋友开的,我因想着三妹妹喜欢喝茶,才会一时糊涂,拾掇三妹妹跟我出府的。”
“老夫人,此事是我教唆三妹妹的,您责骂孙儿吧,别再绑着三妹妹了!”孟锐仗着老夫人平日里对自己的喜爱,开口为孟毓晓求情。
“锐儿,你不要仗着我平日里对你的宠爱便肆无忌惮,你带着你三妹妹出府,这事我自然也会追究,只是你三妹妹也逃不了!”老夫人倒是理智的很,完全不被孟锐带偏,反倒是侧头对一旁的人说:“先将二少爷带下去!”
“我不走!”孟锐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挡到孟毓晓面前,“祸是我闯的,你们要惩罚罚我便是,跟三妹妹何干!”
“带下去!”老夫人又说了一遍,声音更冷,原本围过来不敢上前的两个婆子,顿时上前,一左一右辖住孟锐,往门外拖了去。
赵氏急切地看了一眼孟锐,害怕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婆子弄伤了孟锐,但是又不敢说,悄悄打量一眼老夫人,便赶紧又将头低了下去。
“三丫头,如今你便自己说实话吧。”孟文娘见屋子里少了一个碍事的,便又开了口,“那家店我后来叫人进去看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茶楼,里面全是男人,有唱曲的姑娘,还有人赌钱。”
“你怎么能去这种地方呢!”赵氏跟着急了眼,怨恨地看向孟毓晓,这种地方,莫说是孟毓晓了,就算是孟锐去了被老爷知道只怕又少不了一顿打,这个孟毓晓,当真是害人不浅!
孟毓晓知道,老夫人都叫人将孟锐绑走了,自己现在是一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想着多说多错,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娘,我的人进去看了之后发现三丫头好似跟几位男子很熟,有说有笑的,看来应该不是才认识。”孟文娘见孟毓晓不答话,便扭头看向了老夫人,“也不知道三丫头溜出府几次了?又不知道她和那些个男子是什么关系,这件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折损我们孟公府的名声,可怜如今芙蓉丫头和毓娴丫头都在秀坊里,这若是传开了,她们二人肯定会被牵连。”
孟文娘说着,拿起帕子掩了掩眼泪,带着哭腔说:“可怜我家芙蓉,为了选秀苦练琴棋书画,若是因为这个丫头……那可怎么办啊?”
孟文娘一哭,老夫人的心便乱了,连忙安慰:“你且别哭,好在这事是你发现的,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们不说,也没人知道。”
老夫人说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毓晓,“至于这丫头,老大媳妇好好地审问一遍,问清楚她出去了几次,又干了些什么,然后赶紧随意找一门人家,把她嫁出去。”
“是!”赵氏赶紧答应,回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毓晓,厉声说:“赶紧将她带下去,别在这里脏了老祖宗的地!”
孟毓晓听完老夫人的话,就知道自己怕是这辈子也已经走到尽头,若是叫赵氏随意找个人将自己嫁了,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