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
半响,裴霖渊开口,“云河市地震了。”
“刚看新闻。”
夜千筱应得有些含糊,又似乎心不在焉。
“你家……”
“唔,看到了,”夜千筱打断他,转而又补充道,“塌了。”
她很平静。
停顿了下,裴霖渊的声音有些沉重,“你要回去,我可以帮你。”
夜千筱笑了笑,语气淡淡的,“没必要。”
“凌珺!”
喊她的声音,重
的声音,重了几分。
“在。”
“是你,让我们别碰东国的。”声音一软,“那是你家。”
“塌都塌了,没意义。”
“你做的没意义的事还少吗?!”裴霖渊有些恼火。
这个女人,看似没有伤口,毫无破绽可言,可那颗心,曾经鲜血淋漓。
没有人能做到她这样。
对过往云淡风轻,浑不在意,好似她这潇洒的一生,从来不留挂念。
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从来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更不可能,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
“不少,但是,现在不想做。”
淡淡的回着,夜千筱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
包裹着食指的纸巾,已有大半被染得鲜红。
“原因。”
裴霖渊没好气的丢出两个字。
“这是东国,我去了也没用,就看几眼?没用,网上一样有资料。我没办法强行抢下那块地,甚至把它重建起来。而且,也没意义。”顿了顿,夜千筱微微叹气,“人都没了,一个坏了的空盒子,不值得我走一趟。”
“这件事不论值不值得,我只问你,你难受吗?”
一字一顿,裴霖渊将后面几个字压得很重。
一贯的强势。
扯了扯嘴角,夜千筱站起身,朝窗口走去。
天色渐亮,却灰蒙蒙一片。
“房子就算不塌,我也不可能再回去,它只是让我想起一件事,”夜千筱垂眸,看向下面的街道,“你知道,这不是它的原因。”
她说的很平静。
或许说,从头到尾,她的语气都很平静。
但,裴霖渊在意的是,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良久,裴霖渊冷冷道,“我知道了。”
“诶。”
夜千筱忽然喊住他。
“嗯?”
“我很正常,所以怨过恨过,只是现在放下了。”
“所以?”
“别结我伤疤。”
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
电话那边忽然安静下来,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半响,终于应声,“好。”
夜千筱挂了电话。
窗外,细雨蒙蒙,整座城市,都被染了层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