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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幼瑶,正坐在塔楼三层的书案上,看着这第三道题。
这题是这样的:“今有池方一丈,薛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薛赴岸,适于岸齐,问水深,薛长各几何?”
林幼瑶花了点时间,把这道题看明白了:有一个边长为一丈的正方形水池,在池的正中央长着一根芦苇,芦苇露出水面一尺,若将芦苇拉到池边中心处,芦苇的顶端恰好到达水面,问水有多深?芦苇有多长?
林幼瑶略微思考了一下,提了笔在宣纸上算了起来。
这是一道几何题,需要用到勾股定理,光有勾股定理还不够,还需要设个未知数x,立个一元一次方程。解了方程,她得到了答案:水深1。2丈,芦苇长1。3丈。
“凡伯,这是我的答案。”
樊伯看了一眼答案,嘴角抖了一下,就像万年的冰块终于有了破冰的迹象:“正解。”
三楼的灯笼一亮,哗~,醉霄楼的一楼大堂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一时间人声鼎沸。
有好事之人开起了赌局,分为闯到三层止步,闯到四层止步,闯到五层止步,和闯到六层。许多人都押了银子。
☆、第74章 通关
“小二,再来一壶酒,我要在这儿等着,看看这塔楼的灯笼到底能亮起来几个?。”一个中年文士捋了捋长长的美鬃。
旁边一桌的人哈哈一笑:“那你可要等很久。”
“此话怎讲,兄台是知道这第四层的题,还是认识这解题之人?”
“非也,我既不知道这题是什么,也不认识这闯关之人,但是我却是知道,这第四层的题不是最难的,却一向是耗时最长的。前几次闯关人都是这样的,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三个时辰。”
“原来如此,”那美鬃文士低头沉吟了一下,道,“等就等,难得有好戏看,等一等又何妨?”
醉霄楼中闹哄哄的情景,林幼瑶一概不知,现在她已经坐在了第四层的书案之前,在看这第四层的题了。
“巍巍宝塔共十层,红光点点倍加倍,一层唯有一盏灯,问塔共有几盏灯?”就是说,有一座宝塔,一共有十层那么高,一层有一盏灯,下层灯数量是上一层的两倍,问这个塔一共有几盏灯?
林幼瑶握着毛笔,这道题可不能傻傻的死算,把每层塔的灯数,一个一个算出来,然后再一一加总。虽然这样笨笨的方法,也能算出来,但是没有一个时辰绝对算不出来。不过这题倒是个典型的等比数列,倒是可以把它归纳成等比数列的求和方式。恩,公比数是二,二的十次方是1024。
她在塔楼之中越战越勇,很快第四层的题也被她解开了。
“凡伯,这是我的答案。”
凡伯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捏着答案,嘴角抖动了两下,连眼角都抽动了一下:“正解。”
大厅之中的美鬃文士,摸着胡子,笑吟吟:“有意思。”
而他旁边那桌的人,却是长大了眼:“四、四、四层的灯笼被点亮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四层的灯笼那么快就被点亮了啊。”
雅座之中的穆景瑜,身姿笔直的站在北窗之前,目光定在已经点亮了的第四层灯笼上,清冽的眼里又惊又喜。
林幼瑶的题已经做到第五层了。
这题是这样的:“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题目的意思是这样的,公鸡五文钱一只,母鸡三文钱一只,三只小鸡值一文钱,现在有一百文钱,要买一百只鸡,公鸡、母鸡、小鸡各买几只?
林幼瑶用毛笔头挠了挠,这道题对古人来说确实很难,但是对她来说却很简单,设三个未知数就可以了。
“凡伯,我的答案。”
凡伯愣了愣神,朝林幼瑶定定看了半响:“正、正解。”
五楼的灯亮了。
“看,五楼的灯笼亮了。”醉霄楼大堂之内,有人一声惊呼。
“你们说这第六盏灯,会不会被点亮?”
“估计是不会亮了,这最后一盏灯从来没有亮过。”
“你怎的知道?说不定这次会亮呢?”
整个大堂,哦不,是整个醉霄楼,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塔楼的第六层,也就是顶层。塔楼一层到五层的灯都已经亮了,只有这最后第六层的灯依旧暗着。这第六层的灯笼会不会亮起来呢?闯关人是能把这最后一盏灯点亮,还是终究止步五层?
二楼雅间的穆景瑜,亦是看到了这烛火摇红的第五盏灯。他唇角一勾,快步走出了雅间,下了一楼,来到了塔楼之下。
林幼瑶此时已在看第六层的题目了,题目的意思是这样的:有一个商人每个年年底往钱庄里存钱十两,钱庄年利为十分,就是一成。第一年年底如此,第二年又存,第三年又是如此,年年如此,一存存了十二年,每年利息利滚利,问十二年以后,商人连本带息,共有多少。
林幼瑶慢慢的解起题来。
穆景瑜默默的站在塔楼之下,身姿笔直,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六楼尚未点燃的灯笼。
忽的,第六层的灯笼由暗变明,暗红的灯笼变成了亮红的,在塔楼的顶层散发着柔柔的红光。
☆、第75章 他是柳无宣
“亮了!”有人一声惊呼。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醉霄楼的大堂之中,人生鼎沸,掌声雷鸣。
所有人把目光转向了塔楼的门口,等着解题人出现,这连闯六关的人倒底会是个什么人,白发苍苍的老者,名动一时的才子,亦或是不修边幅的方士?
塔楼之门打开了。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晃动着头顶的双丫髻,俏生生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