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攻击,墨隐闪避,二人便这样过起招来。
洛辰修瞧了片刻,对绿意会武之事好不意外,只是望向绿意的目光幽深了几分。
“收拾收拾,今日便搬去将军府。”
洛辰修面无表情扔下这么一句,先行出了小院。
闻声,绿意收了手,墨隐庆幸地拍拍心口,腹诽绿意这丫头狠着呢,方才那狠劲儿,啧啧……凶悍如母老虎。
望着依旧怒瞪她的绿意,墨隐茫然地挠挠后脑勺,“方才爷是说要搬去将军府?”
“你主子说什么关我何事,你没长耳朵么!”
绿意呛了他一声,转身踏上台阶,来到房门前轻轻叩门。
“主子您可要起了?”
墨隐朝绿意的方向又瞧了眼,才挠着后脑勺离开了偏院,心道婢女的气性比主子还要高,到底谁才是养尊处优的主子啊,约莫是世子妃将婢女给宠坏了罢。
唉,绿意连爷也不放在眼里,终有一日会被收拾的。
爷啊,事事可忍,唯独忍不了的只有破坏爷与世子妃感情的好事者。
绿意久久未听到回应,心下狐疑,便大着胆子轻轻推门进去,径直走到床前,顿时目瞪口呆。
“主子您……世子昨夜、你们……”
呈大字躺着的慕挽歌盯着上方的帐顶出神,绿意的疑问,她也只偏头瞧了一眼,而后又继续盯着上方幽幽叹了一口气。
“唉,我和他昨夜并未做什么。”
绿意‘哦’了一声,明显松了一口气,后又道,“主子日后还是莫要让世子进屋的好,一面牵扯过多。”
绿意此言引起了慕挽歌的注意,再次侧目,凝眸望着她。
“近几日你着实不对劲儿,似乎对洛辰修有敌意。”
绿意微微抬眼,对上慕挽歌的目光,又急忙垂首,支支吾吾,“没……奴婢对世子并无成见,只是觉着……”
慕挽歌支起身,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襟,语气带有几分烦躁,“你向来心直口快,今日怎地吞吞吐吐,有话但说无妨。”
绿意这才鼓足勇气抬首,斟酌措辞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道,“奴婢觉得主子您将过多的心思放在世子身上,长此以往必定耽搁找寻老主子与公子……”
拉扯衣襟的动作微顿,慕挽歌斜眼笑看紧张兮兮的绿意,不由得起了捉弄的心思。
“绿意甚是思念兄长罢,这一年多来,怕是害了相思病了。”
“主子,您别不正经了,说正事呢。”绿意红着一张俏脸,赧然跺脚。
慕挽歌笑出声,待笑够了才翻身下床,自行拿了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穿好后见绿意依旧眼巴巴盯着,不由得失笑。
“行了,瞧你那样,真当我是个不孝女啊,父兄失踪,我哪能不着急,但此事颇为蹊跷,我一时也摸不着头绪,是以昨晚请了洛辰修帮忙,以他的本事,很快会有线索的。”
“世子真的愿帮忙寻找老主子与公子吗?”绿意仍心存怀疑。
慕挽歌抬手捏了捏绿意的腮帮,调戏一番才意犹未尽收手,轻笑安抚,“也许旁人不可信,但洛辰修还是信得过的,此事乃他主动提及,想来他早注意到了,以洛王府的势力,要比我天南海北去找要有用得多。”
绿意想了想,也觉得在理,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听主子的便是,这就去给您打水梳洗。”
绿意打水的间隙,慕挽歌在妆台前坐下,兀自对着铜镜出神。
父兄失踪时,她便四下找寻,当时唯一能确定的事是父兄并未离开京城,却苦寻无果,那时楚香寒与洛辰修前后上门提亲,最终她选了洛辰修。
不可否认,她选洛辰修并非是心仪于他,当时她怀疑父兄离奇失踪与洛王有关。
但成亲当日,洛王父子便带军出征,恰好也给了她一年多的时间,直至数月前,她才确定父兄离奇失踪与洛王并无干系。
便是那时起,洛辰修出现在她梦境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昨夜她梦魇了,依旧是那个洛辰修陪她等死的噩梦,但又往日的有些不同,后面似乎又梦到了些什么,但一早醒来,梦境中的事已模糊不清。
她记不起来了。
唯一还有一点感觉的便是梦中她竟然哭了……
父兄失踪也不曾着急落泪的她竟然在梦里哭了……
……
慕挽歌梳洗完毕,洛辰修又来了。
站在房门口望着院中长身玉立,背对她站在树下的男子,慕挽歌心绪颇为复杂。
她此刻的真实想法是,这人怎这般阴魂不散,缠人的本事与街头的泼皮无赖大同小异。
如此想着,她也直白说了。
“洛辰修,你比街头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还难缠。”
洛辰修缓慢转身,俊朗的面容仍旧苍白无血色,转身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有些吃力,面对她时,他扯了扯嘴角。
笑容也是虚弱无力的。
慕挽歌蹙眉来到他跟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扶住他,没好气道,“任性也得分时候,照你这样的折腾劲儿,英年早逝不无可能,墨隐人呢?他是你的随身护卫,让他来扶你。”
洛辰修虚弱开口,“我让墨隐备马车在府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