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修无奈,伸手压住她动来动去的脑袋。
“阿挽……”
“爷,夫人身边的灵璧姑来了,说有要事需要见夫人。”
屋外墨隐的禀报声打断了洛辰修欲出口的话。
还未等洛辰修发话,慕挽歌一骨碌翻坐起身,对外扬声吩咐,“让灵璧进来。”
言毕,她利落翻身下床趿鞋,此时房门开了,灵璧走了进来,瞧见床榻上的男子,惊愕愣住。
“主子,世子他……”灵璧指着床榻,惊得双目圆睁。
她瞧见什么了,主子与世子爷竟然同床共枕了?
再观主子身上,只着寝衣,衣襟凌乱,丝毫不介意屋里还有一个男子存在。
随性恣意。
分明不将世子爷当外人嘛。
不是外人,那便只能是内人……
慕挽歌并未向灵璧解释洛辰修为何会在她床上,她心里惦记的是另外一件事。
“风辞将醒魂玉给你了?”
“嗯,依主子您的吩咐,一早我便去了胭脂楼,风少主便将醒魂玉给我了,您瞧。”灵璧将手上拿着的精巧木盒递上。
慕挽歌接过,打开瞧了一眼,又将盒子合上捏在手上。
“绿意走了,往后你便与非言、非语一同留在将军府。”
“绿意去了何处?”灵璧大惊,又着急问,“主子您不要灵璧了?为何让我留在此处……灵璧只跟在主子身边,那也不去!”
灵璧是真急了,紧紧抓住慕挽歌的手臂不放。
床榻上,洛辰修侧身躺着,手杵下巴看好戏。
慕挽歌见灵璧急得红了眼,忍俊不禁,“往后我要留在此处了,你自然也要留下,木屋我们回不去了,已命人烧了。”
灵璧一头雾水,“为何要烧了?”
那里曾是她们的家,是她们的落脚处,承载了太多美好回忆,一把火烧了,终究是舍不得。
还有绿意为何逃走?
这些皆是灵璧心里的疑惑。
慕挽歌拍拍灵璧的手臂,轻笑,“坐下听我慢慢说。”
灵璧依言坐下,目光无意瞥见慕挽歌奇怪的举动时又僵了一刹那。
慕挽歌背对着洛辰修,与灵璧面对面,而慕挽歌将盒子拿在身前,背着洛辰修时开了盒子,悄悄拿了醒魂玉塞入袖中。
灵璧一脸茫然,主子这举动怎如做贼似的。
“主子您……”
“哦,绿意是狄国的细作,留在身边着实不妥,我将她撵走了。”
在灵璧傻愣愣要开口询问时,慕挽歌率先出声,将绿意的底细曝出。
果然,灵璧霎时神色大变,“绿意竟是狄国的细作……”
此事对灵璧冲击极大,绿意与她可说是一块儿长大的,如同亲姐妹一般。
如今却得知绿意是狄国细作,是与她有不共戴天血仇的狄国人。
灵璧难以接受,慌张摇头,期冀望向慕挽歌。
“主子您与我说笑的是吗?绿意怎会是……”
“她就是。”慕挽歌很肯定地应声,“不仅绿意,连父亲与兄长也是,他们的失踪并非意外,是预谋已久。”
灵璧怔住,不知该不该继续追问。
慕挽歌顺手把装醒魂玉的木盒放于桌上,亦在灵璧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讲述十六年前发生的旧事。
关于她的身世,关于慕家军,关于她‘父兄’的真正来历。
听完,灵璧久久无法回神,她幼时得慕挽歌的师父清玄子所救,那之后便成了慕挽歌的婢女,武功亦是清玄子亲授。
灵璧以为绿意也同她一样,是捡回来的。
但很快,灵璧便平复情绪。
“主子,绿意可是要回狄国?”
慕挽歌捏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疲惫地道,“或许罢,各为其主,念及曾经的主仆情意,我不欲为难她。”
灵璧未再多言,起身告退,慕挽歌摆了摆手。
待灵璧退下后,洛辰修才起身,走到慕挽歌身旁,若有所思,“你对身边的婢女过于宽厚仁慈了些。”
慕挽歌不以为然,轻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