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走到已被吓傻了的洛碧如面前站定,解下披风给她披上。
“可还能走?”慕挽歌语气淡淡,听不出有任何的关切之意。
洛碧如仰起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却憋着不哭出声,狼狈至极,无助又可怜的模样。
往日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气势已不复存在。
经历今日之事后,她也该长些教训了。
“行了,又不是我害你沦落至此,这样看着我有何用,要怪只怪你蠢,是非不辨,善恶不分才自食恶果。”
言毕,慕挽歌冷漠转身,欲抬脚,发现裙角被拉住。
洛碧如紧紧拽着她的裙角,哽咽道,“可是父王与哥哥让你来救我的……他们为何不来?”
慕挽歌默了默才道,“是你表哥让我来的,他去救七公主了,稍后你便能见到他。”
闻言,洛碧如松开手,抹了一把泪,脸也更花了,可她破涕为笑。
“哥哥他果然是关心我的。”
“……”
慕挽歌撇了撇嘴,到底没有说破,给这位自小缺爱的小郡主留些美好期待也是好的。
说到底,洛碧如是被张氏给养歪了,但并非无药可救。
“洛碧如,你若还能自己走便站起来,莫要丢了你表哥宸王的脸。”慕挽歌没好气地道。
洛碧如又仰头看了看她,倔强撅嘴,脚动了动,却站不起来,别别扭扭地道,“慕、慕……我腿软,站不起来……”
慕挽歌面无表情弯腰,将她扶起,架着她往外走。
灵璧扯下一旁男尸身上的腰带,将赫连静的手绑好,遂才解了穴,押着她往外走。
洛碧如身上裹着的是慕挽歌的披风,又是慕挽歌救了她,此时不厌其烦扶着她走,洛碧如只觉心底腾起一股怪异之感。
并非厌恶,而是感激。
其实最初她并不厌恶慕挽歌,甚至是好奇,好奇她那位样样出色几近完美的世子哥哥看上女子究竟如何与众不同。
初见时她也被惊艳到了,绝美的容姿,独特的气质,不似养在深闺那些贵女的娇弱,有着行走带风的气场。
是何时开始处处针对慕挽歌的呢,洛碧如仔细回忆,似乎是从母亲每日耳提面命,不许她与慕挽歌接近,日日在她耳边说若是没有慕挽歌,张家的表姐才该是洛王府的世子妃,是她的嫂嫂。
洛碧如时不时便抬眼偷瞄,慕挽歌忍无可忍,松开手,不愿搀扶了。
“瞧你腿也不软了,自行下山去,护卫会护送你回洛王府去。”
洛碧如眼露惊恐,欲伸手去拽慕挽歌的衣袖,又顿住,垂眸道,“今日我铸下大错,害了七公主,陛下与父王定不会饶我了。”
“这会儿怕了,早前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么,如同傻子一般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慕挽歌无情奚落。
洛碧如沉默下来。
几人出了山洞,慕挽歌并不着急朝前走,自囊中拿出一盒膏药,再吹了一记口哨,两只白狸自草窝里蹿出,又跃到她怀中。
这一幕惊呆了洛碧如。
慕挽歌含笑摸摸俩小家伙,将它们四只脚皆抹上膏药,轻声道,“看你们的了。”
拍拍它们的小脑袋,两只白狸跳到地上,快速钻入草丛,不多时便传来两声惨叫,人倒下的地方草丛晃动。
灵璧也是头一回见这样通灵性的白狸,也很震惊。
“主子,它们这般厉害啊。”
慕挽歌摇头失笑,“我也只是试一试罢了,不曾想还真可行,也不知洛辰修是从何处寻来的俩小家伙,厉害着呢。”
灵璧哑然,心道这王爷送的聘礼果真是花了心思的。
洛碧如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听说,这两只白狸是哥哥的师父给他的。”
“哦?”慕挽歌意外地挑眉。
见她愿意搭理了,洛碧如如得到鼓励一般,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心虚垂眸,小声道,“在哥哥去下聘前,我偷听到哥哥与墨隐说起过,哥哥的师父是世外高人……”
听完,慕挽歌便不觉得意外了,她的外公本就高人,能扬出这样极具灵性的小白狸并不意外。
解决后患后,两只白狸便消失无踪了,灵璧还特意四下观望。
慕挽歌也不管洛碧如了,径自抬步往回走,边走边为灵璧解惑,“方才在它们的爪子上抹了毒,暗处之人已清除了,此时它们多半是去寻洛辰修去了。”
灵兽认主,无比忠诚。
被灵璧押着走的赫连静面如死灰,即便她再蠢也瞧得出来,方才躲在暗处之人可不是来保护她的。
赫连静相信慕挽歌方才所说的了,那些人费尽心思将她从洛王府弄出来,又要借她之手毁洛碧如的清白,利用完之后,她只有死路一条。
而后,将她的死嫁祸给洛碧如,挑动大轩与狄国的战争。
自始至终,灰头土脸,狼狈至极的赫连静安静得像个哑巴一般,一言不发。
救了洛碧如之后,慕挽歌也只将她带到了分叉口,恰巧与无功而返的墨隐遇上。
墨隐走的是方才去往山洞那个方向,只是无白狸引路,他们走偏了,并未寻到山洞所在。